第四十七章 鬼屋

張是非躺在了床上,他的手中拿著那顆‘後媽’,反復的看著,卻怎麽看也不像狼的牙。

不管了,應該沒差,他將那顆牙放回了盒子中,然後心裏想到,今天是我和胖子第一回幹這事兒,希望別出啥差錯。

想到了這裏,他竟然有些害怕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反正就是心跳的很快,就連睡意也消失了,他坐起身,反復的琢磨著自己回來後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太迅速了,甚至兩人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拉入了這莫名其妙的事件當中。

仿佛就像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一樣,讓兩人沒有任何選擇,從那天尿尿看見電線杆子上的孔雀開始,一路磕磕碰碰到現在,這些事情想想簡直是太荒誕了,但是卻又如此真實,自己和胖子的那泡尿就像是一個引子,接二連三的事件打破了兩人本應平靜的生活,而兩人卻又沒得選擇。

fuck,變成妖怪也就算了,今晚還要跟什麽惡靈掐架,這關我們屁事兒啊,他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轉身睡去了。

一夜未睡,等再醒的時候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變得黯淡,街邊的路燈亮的很早,充分的證明了現代化都市就是不缺電,屋裏空調的溫度適宜,張是非赤裸著上身坐了起來,在床上盤腿而坐,窗外那漸落的夕陽光打進了窗戶,他的房間一片暖黃,他閉上了眼睛,似乎能聽到樹葉沙沙響的聲音。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關注這些微小的細節,可能是在瀛洲時沒有娛樂的後遺症吧,他倆上午將肉身放在了福澤堂,自己現在是孔雀之體,所以聽覺和視覺變得很好,甚至可以看見窗外那些在夕陽中綻放的小野花兒。

張是非認識這些花兒,它們最多只能開放一個白天,等到第二天以後,便會慢慢的凋謝,然後結出果實,等待著明年新一輪的綻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起床的關系,張是非此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傷感了起來,記得在瀛洲時陳摶有一天曾經帶他和胖子去河邊,那一晚瀛洲最下層的草原上的草竟然都開出了白色的花朵,就好像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一樣,霎時間那股莫名的香味更加的濃郁了。

胖子和張是非都驚呆了,都被這神仙境界中的奇跡折服,實在是太美了,可是,那美麗卻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一個小時,那些花便又瞬間的凋謝,紫色的草也開始枯萎,草原變的一片光禿,但是又是一瞬間,新一批的草卻又長了出來。

陳摶對他們說,這草的名字叫‘守歲’,他們的存活期只有一年,仙家之地容易忘記時間,而瀛洲就是用此來計算光陰的,他們的綻放也就等於他們的死亡,然後他們的種子會重新的孕育出新一輪的,一年的生命。

張是非那時剛從畫中出來,聽到陳摶的話後若有所思,他問陳摶:“這些花開的如此之艷,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綻放時間,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時,旁邊的李胖子接口道:“這有啥啊,等明年,它們不就會再開了麽?”

陳摶聽後,笑著說:“好禪機。”

啥?兩人都沒有聽懂這老燈說的是什麽,但是那老家夥卻笑了,然後說道:“你說的沒錯,它們每年都會短暫的開放,但是,只不過明年所開放的那些花朵,卻已經不是你們剛才所看到的那些了。”

李蘭英沒有聽懂,而張是非若有所思。

現在想想,那時老家夥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張是非望著窗外的野花兒,它們似乎不會畏懼這黑暗的來臨,也不會去害怕自己即將凋謝,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再次想起了那畫中的女子,心中苦澀之情再次出現,確實,這花就像是那徐瑩,都是那麽堅強,她們的美麗很短暫,但是卻從未曾害怕過。

花朵雖有重開之日,但是卻不會是彼時彼刻所見到的那一朵了,就和人一樣,人的一生可以戀愛很多次,只不過,我們都不明白,反復經歷相戀失戀後,我們再去牽手的那個人,是否還會找到第一次體會愛情時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我想什麽呢!張是非搖了搖腦袋,最近這種胡思亂想越來越多,搞的他都有點暈了,於是他嘆了口氣,然後便不再去想,他把今天高價買來的那些道具放倒了一個挎包裏面,不用多說,家裏沒人,父母都忙,相信李蘭英也是如此,外賣的飯菜早已替他叫好了放在廚房,只不過現在的他沒有胃口,於是他簡單的洗了把臉後,就下樓出門了。

在走到院子中時,他停下了腳步,望著角落中的小花,便上前摘了一朵,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裏面。

張是非和李胖子的加都很近,他們住在哈爾濱江北區的那別墅區內,張是非打了個電話,李胖子便出門跟他回合,只見胖子手裏正拿著個醬豬蹄兒邊吃邊走到他身旁,然後一嘴油膩的說道:“今天咋了,這花呢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