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雪封山

你是不是想家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觸動了我們shifei張那脆弱的神經,是的,想,他大爺的,怎麽會不想。

張是非把鳥頭緊緊的靠在了徐瑩那結實而均稱的懷中,卻出奇的沒有夾雜一絲的妄想,相反的,他覺得十分溫暖。

一男和一女擁抱著,盡管那個男的是鳥人,但是鳥人也是人,也站著尿尿,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反應,徐瑩輕輕的撫摸張是非的羽毛,張是非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停的跳動。

那個聲音是,撲通,撲通。

不得不說,你是不是想家了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從那以後,張是非想要回家的念頭竟然漸漸的淡了起來。

他心中有時竟然也會想,與其回到哈爾濱那片鋼筋水泥的叢林後依舊渾渾噩噩,還真不如一直陪著徐瑩留在這深山中,因為他之前只想著回去,但是回去之後的事情他卻不願意去想,回到那爾虞我詐沒有絲毫真相可言的社會,自己真的會快樂麽?

相反的,他現在覺得出奇的踏實,他現在翅膀好了,可以每日都陪徐瑩上山去采野菜和野果,大自然就像是個無盡的寶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雖然日子過得清苦簡單,但是能看見身旁女子的笑臉,傾聽她毫無保留的心事,就已經讓張是非開心的不得了。

她是除了我媽之外,唯一對我好的女人。

張是非想到了這裏,竟然由衷的笑了,開心的日子往往都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年,但是張是非心中對徐瑩的愛慕之情依舊沒有減弱,儼然已經打破了他之前那‘兩個月新鮮感’的魔咒。

他心想著,其實女朋友也不是鹹魚,畢竟都半年了,還沒有臭掉,反而越發的甜蜜起來,當然了,這也許只是他的單相思罷了,在徐瑩的眼中,他依舊只是個長翅膀的牲口,有時候張是非也會開屏給她看,逗她開心,所以,他在徐瑩眼中也許只是個會飛的寵物而已。

但是張是非不在乎,而變的越發的不想走了,這半年中,他學會了思考,思考所有的事物,慢慢的成熟起來。

既然心愛之人就在身邊,那我為什麽還要去找什麽家呢?還不如滾滾紅塵翻兩翻,天大地大隨遇而安算了,張是非心想,也不管紅塵到底能翻幾翻,但是現在自己快樂,說啥也沒那麽容易滾了,還是隨遇而安吧!

這正是:天地雖大,唯有心安是歸處,人生苦短,意不動則為吾鄉。

年少時,我們想的事情都是那麽的簡單,你曾經有過夢想嗎?其實張是非年幼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夢想,在大山裏蓋一棟大房子,有吃不完的薯片和酸梅汁,每天和自己喜歡的人玩耍不管白天黑夜。

在這畫中的世界,竟然不知不覺的實現了他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他早已忘記,雖然,此處到底是不是畫中。

但是此時的張是非哪還有這閑工夫思考這些?如果人生如畫,自得安樂百年已無怨,如果畫入人生,那常駐此處又何妨?是畫還是現實又有什麽區別?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這畫中全有,那為何還要追逐什麽現實呢?

張是非如實想道。

只不過,他想的還是太過於簡單,往往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這命運似乎又偏偏要和他玩一個殘酷的黑色幽默。

冬天來了,飄起了雪花,紛紛攘攘的看似很慢,但是卻又在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大山,張是非雖然自幼在北方長大,早已看慣了這氣候,但此時他身體不同,一出門就仿佛要被凍僵了一般。

窩棚沒有門,只是用些柴火堵住了門口,那些山風就跟不要命似的往裏面吹,張是非只好每天都躲在灶坑旁取暖。

食物越來越不好弄了,雖然說秋天的時候徐瑩存了不少糧食,但是照這天氣來看,要挨到明年的春天根本不可能,不過徐瑩也有辦法,因為山下有座狐仙廟,十裏八村的人都會去那裏上香,晚上徐瑩就會去取來,依靠著貢品兩人吃喝應該不會有問題。

本來張是非想去的,不過這死天他真的無法出門,只能趴在窩棚裏老老實實的當小白臉,或者是做好一個寵物的本分。

每天徐瑩回來都會帶得一身風雪,然後笑呵呵的取出貢品糕餅跟張是非一起吃,有時候還會有酒,山裏人自己釀的高粱,喝到胃裏就跟刀刮一樣,很暖和,徐瑩喝完以後小臉紅撲撲的,她吃完後便抱著他入睡,似乎並沒有因為冬天而變的消沉,相反的,她那笑容依舊,似乎從來未曾更改過,她其實以前跟隨戲班走南闖北時就見過孔雀這種鳥,有時候她會對著張是非笑著說:“其實冬天也沒什麽不好的,如果偏要說的話,恐怕就是看不到你開屏的樣子了吧。”

張是非不信,要知道他的屁股他做主,於是他就想開一個試試,哪成想自己的屁股還真不是自己做主了,根本不聽使喚就好像凍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