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面(3)(第3/4頁)

王明堂眉頭一挑,擒賊先擒王。他“刷”的一刀,劈斷了死屍身上的提線,那屍體渾身一軟,倒在地上。他隨即奔到樹下,掂了掂手裏的刀,朝樹上的女孩就擲了過去。女孩輕呼一聲,身如猿猴一樣輕盈,從樹上一翻而下。她吹了一聲呼哨,很快樹林裏就冒出了許多花花綠綠的毒蛇來,把王明堂圍在中間。

王明堂緊緊地靠在樹上,滿頭是汗,心驚膽寒地看著滿地的毒蛇。女孩踏著枯葉走過來,雙足落地無聲,群蛇紛紛讓道。她走到王明堂的面前,用手撫摸著他的面頰,柔柔地笑著:“不管是誰,闖入禁區,就必須一死。”

王明堂直直地看著她,任由那冰涼的小手滑過自己的皮膚。女孩手裏提起一條正在吐著信子的花蛇,在王明堂眼前晃了晃,然後扒開了他的上衣,露出了滿是黑毛的胸膛。王明堂一閉眼,完了。

但是等了一會兒,身上沒有什麽痛楚,他就睜開了眼睛,看見那女孩正在盯著自己脖子上那條項鏈出神。女孩用手摸著項鏈上的黃石說:“這是誰給你的?”王明堂呆了一下:“我的一個朋友。”女孩“啪”的一聲把那項鏈給拽了下來,聲音極冷:“馬上離開這裏,下一次再看到你,我讓你生不如死。”

王明堂悶哼一聲,不多說什麽,轉身跑入密林之中再也不見。

女孩輕輕摸著項鏈喃喃自語:“草鬼婆婆的東西,怎麽能隨便亂給人呢?”

烈哥從地上拔下一堆形如斷劍的青草,放在嘴裏大口嚼著,然後吐出碎末塗抹在皮特李的傷口上。原本紅腫泛著膿水的傷口漸漸恢復了正常膚色,烈哥滿嘴都是綠色的草末子,他擦了擦嘴,把余下的塗抹在自己的傷口處,然後大口喘著氣,時不時地還幹嘔著。

葉有德靠著大樹坐在地上虛弱地說:“烈哥,你怎麽了?”

烈哥擦凈嘴巴說:“能治血陀螺毒的唯有這種青蔓草,這種草特別的苦,比苦膽還苦。但只有它那極苦的草汁才能解毒。”

葉有德看了看皮特李,問烈哥:“他沒事吧?”

烈哥點點頭:“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了。不過,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會在我們住所出現血陀螺?血陀螺是一種無根的植物,能夠四處蔓延生長,它只有在生長期才最危險,到處食肉。這種混蛋植物就是那邪降族所養,他們能夠控制這種植物的生長期。我覺得我們的行蹤已經被邪降族所察覺,他們要趕盡殺絕。”

葉有德若有所思:“趕盡殺絕?可你我都活著,就是不知道一鏟兄弟……怎麽樣了?”

烈哥嘆口氣:“兇多吉少。就算他沒被血陀螺抓到,逃到了邪降族的領地,也是九死一生。”

葉有德扶住樹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下了決心,一定要進那禁區。”烈哥扶起皮特李也站了起來:“我們休息休息吧,等養足了精神再說。”

雲南山中多雨,正說著話呢,雨點開始“吧嗒吧嗒”從天上落了下來,三人互相扶持著慢慢地向前走去。

芭蕉葉蓋成的屋頂,雨灑在上面,發出美妙的聲響,音調輕盈柔膩,仿佛一首悅耳的民族音樂。李一鏟模模糊糊地聽見耳邊有女孩輕柔的聲音混雜在這種聲音裏,竟能配得如此完美,女孩說著地方話,李一鏟一句都聽不懂,他再次昏了過去。

他又醒了一次,勉勉強強睜開眼,看見一個長發披肩極為柔美的女孩,正坐在他的身邊翻著一本書。李一鏟認出這書就是自己隨身攜帶的《墓訣》,他掙紮著想奪下來,可是渾身無力,昏昏沉沉地又要睡過去,就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聽見那女孩輕輕地說了句漢語:“你是不是姓陳?”

滿弦的月亮掛在樹梢上,銀光瀉滿了大地,千枝萬葉在明月的照射下,映出了點點的幽光。夜霧在林中縹縹緲緲,絲絲縷縷,野花在黑暗中散發出陣陣的清香,葉瓣草尖上還掛著滴滴的雨珠,滿山遍野,蟲鳴鳥噪,還有陣陣蛙叫。

李一鏟感覺臉上癢癢的,陣陣清風吹動自己的頭發。他一睜眼,坐了起來,這才感覺到渾身酸痛無比,衣服都是濕濕的,難道自己真的掉在河裏了?有人救了自己?

這時,他聽見屋外有女孩的嬉笑聲。他狐疑著慢慢走到門口,在寂靜的黑夜中,門前的空地上點燃了許多火把,一個女孩渾身幾乎赤裸著正背對著他沖澡,一桶清水從那女孩的頭一直淋到腳邊,她的身上、頭發上全是水珠,在月色之下,那些水珠,就像是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地自她那細膩的皮膚上滑下去。

李一鏟幾乎看呆了,他也是堂堂血氣方剛的青年,看見眼前站著一個極美的裸女,就感覺臉部一陣陣發熱,喉頭一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