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地宮(3)

另一個房間裏,王明堂把一把黑色盒子槍交給王尖山:“尖山,今天晚上盜地墓,你就別下了。”王尖山悶哼一聲:“自從我斷手之後,你還讓我去過哪?”王明堂嘆口氣:“我本就不應該把你拉入這一行。尖山,你聽著,這把槍你拿著,今天就藏在法弘寺裏。我們下墓之後,你就在外面守著。到時候只要不是我第一個出來,那就說明肯定有了變數。不管是誰,格殺勿論。”王尖山握著槍說:“大哥,既然有危險,我看還是撤銷行動計劃吧。”王明堂搖搖頭:“決定下來的就要幹。尖山,如果我遭到什麽不測的話,你到雲南去找我的一位摯友。他姓成,這是地址你收好了。”

王尖山緊緊抓住哥哥的手:“哥,你不會有事的。”

王明堂淡淡一笑:“算命的話不能相信但也不要全盤否定。再說我已經差不多知道那個‘身邊人’是誰了。”

王尖山眼裏放光:“你說的是?”

王明堂張開手心,手裏握著一只小巧的早已死了多時的蜂鳥。他冷冷地笑著:“我會在進入地墓後殺了他。”

法門鎮天黑得很快,而且夜晚極度的陰冷,大街小巷幾乎就看不見人了。眾人帶好工具分頭奔赴法弘寺。

夜風下的法弘寺顯得更加落敗和肅殺,高大的寶塔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獸。眾人齊聚在塔前,心情都開始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王明堂一指那塔門:“兄弟們,一起把門給炸開。”

那塔門上掛了一把生滿鐵銹的大鎖,一般的利器在這裏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吳小四把火藥給捆在鎖上,扯了引線點上火。眾人躲到遠處,只聽見“轟隆”一聲悶響,塔門轟然倒塌。

眾人摩拳擦掌,背著工具往塔裏走。李一鏟發現王尖山沒來,他狐疑地問旁邊的小山:“我怎麽沒看見王尖山?”小山說:“這你就不知道了。王尖山自斷手之後就不再參與我們盜墓的活動了。明堂大哥對他這個兄弟簡直是太疼愛了。”李一鏟勉強笑了一下:“原來如此。”他四下看著,寺中沒有一絲的燈光,黑糊糊的一片。

走進塔裏,迎面就是一股腐爛潮濕的氣息。塔裏的地上全是水,又陰又冷。王明堂把馬燈放在地上,然後用鐵釬敲打著。地面是青石鋪成,敲擊上去發出“■■”的清脆響聲。他沖著眾人點點頭,過來幾個人拿著鎬頭就開始敲擊這塊石板,“啪啪”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傳出很遠。

王明堂馬上叫停,這麽樣可不行,一會兒別把人給招來。他把幾層麻袋鋪在地上,然後示意繼續打。幾個人你一下我一下,打了不多時,只聽見“嘩啦”一聲,地面上塌陷出一個黑洞來。

洞裏往外“呼呼”冒著冷風,王明堂挑著馬燈探進去照了照,這一照不要緊,照得眾人滿眼都是金晃晃的,從地面到地下延伸著十多級的台階,幽幽地通向黑暗的深處。每級台階上都鋪滿了,令人眼花繚亂的金銀珠寶、絲綿織物,所有人都喉頭陣陣發響,幾乎都呆了。

吳小四舔著嘴唇說:“大哥,就這些台階上的東西也夠咱哥們吃一輩子了。”

王明堂這才回過神來:“快把塔門給封上。”說著,過來幾個人把炸開的塔門給扶起來,重新頂在門框上。王明堂提著馬燈說:“我第一個走,其他人都跟我下墓。”

眾人看著台階上金銀珠寶,一個個興奮得眼裏放光,依次下了地墓。

台階一共十九級,每一級都鋪滿了金銀珠寶。金幣在眾人的腳下“嘎嘎”作響。王明堂提著馬燈走在最前面,漸漸地消失在黑暗中,走在後面的人可視度太低,只能看見離自己最近的人,王明堂那點燈火早已經融化在樓梯深處茫茫的黑暗中。

越往裏走,陰風就越大,一股潮濕腐爛的氣息飄蕩在這地下古墓中。台階之下,逐漸有了光亮,大家這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座空曠的地宮。地宮並不大,頭頂是拱形天棚,紋著一些紅黃相間的圖案條紋,一絲絲極微弱的光亮隱隱從天棚上滲透而出,很明顯這天棚並不厚實,外面的月光都能射下來。

地宮前邊不遠處是墓門,一左一右兩面的墓壁上都刻著展翅飛翔的雙頭鳳凰,這鳳凰一首一尾有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頭,紅色的身軀,黃色花紋的翅膀,色彩艷麗到詭異至極,讓人極度生寒。眾人看到這層地宮裏別說明器了,連個鳥都沒有,都決定一起進墓門到下一層地宮去看看。

王明堂還擔心這地宮墓門有什麽機關,但是一切都平靜如水,他一笑,這裏也只不過是平平常常的普通墓室而已。推開墓門,進入第二層地宮,這裏的布景和第一層一模一樣。拱形的天棚、墓壁上陰刻的鳳凰、空空蕩蕩的墓室、通往第三層地宮的墓門。吳小四笑著說:“這個地墓的主人很明顯是個落魄的王爺,倒驢不倒架,沒錢購置明器,就把地宮修得一間連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