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寄生怪蟲(第4/7頁)

“是本宮在哭,怎麽了?本宮遭受這麽大的苦難,難道不能哭一聲嗎?”對面的老苗還是很一本正經地對我們說道。

“老苗是不是最近在看《還珠格格三》?”我低聲地問老鐘。

“好像是在看《鐵齒銅牙紀曉嵐》。”老鐘也似乎怕驚擾到了老苗。

哦,明白了,是老苗自己產生了幻覺,恐怕現在他的意識裏不知道又把自己當成了乾隆的哪個妃子,這家夥居然有扮女人的愛好,想到這裏心裏一陣惡寒。

看來還是脖子上那只甲蟲的緣故,肯定是甲蟲觸手裏分泌出了神經性至幻毒液,而讓老苗在意識上產生了錯覺。

我和老鐘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同時撲上去先制住他,然後再想辦法解決他脖子上的那只甲蟲。

就在我們想要撲上去的時候,老苗突然尖厲地叫了起來:“皇後饒命,我不敢了!”我們一愣的時候,就聽他突然轉換了語氣惡狠狠地說,“呂雉,你把我的手腳都砍了,你把我幽禁在這個古墓裏,你把我的兒子都殺光,我告訴你,你的兒子其實是我的兒子,我把他們掉包了,可是我依然恨,我恨,要他的天下傾覆,我依然要你和劉三的後人死絕,我要這天下的人都為我陪葬!”

聽到這裏,老鐘突然一把拉住了正準備朝上猛撲的我,一臉的驚詫:“老天,難道她真的是墓主人?要是這樣的話,就解釋了為什麽要擺下這麽惡毒的詛咒陣!”

我心中一寒,從老苗嘴裏所喊出的名字來看,似乎想到了什麽,那個曾經在歷史著名而且慘無人道的事件,漢惠帝所目睹的最慘不忍睹的事件……據史料記載,漢高祖當年曾經寵幸過戚夫人,惹惱了跟劉邦出生入死打下天下的元配夫人,曾經在歷史開創專權先河的女人——呂雉。

呂後是個極有政治頭腦而且心思陰微的女人,為了替兒子鏟平道路,劉邦還在的時候,她就以叛亂的罪名,殺了韓信等諸多功臣。劉邦生前因喜愛戚夫人而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在劉邦死後,呂後將戚夫人砍掉手腳,挖掉眼睛,熏聾耳朵,毒啞喉嚨,然後裝進一個陶甕裏,稱之為人彘,意思是人中之豬,還叫自己的兒子惠帝來看,漢惠帝嚇得不敢言聲,從此不問朝政,二十四歲便死去了。

想到這裏,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要是這麽說的話,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包括在陶甕裏種的這些幹屍,一路上走來多如牛毛的機關陷阱,想要天下湮滅的殘忍詛咒。

老苗依然捏著蘭花指,用一種怪裏怪氣的腔調在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許多東西竟然暗合史書,說老實話,要不是當下這麽陰霾恐怖的氣氛,我倒真有興趣聽他掰扯一番,就當是聽百家講壇了。但是我很快發現,老苗就像壞掉的留聲機一樣,反復地在講同一段故事,就是“自己”如何被砍掉手腳做成人彘的那一段,每當講到這裏,就透出一股沖天的怨氣。而這個時候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就顯得尤其刺耳。

“呂雉,你這先帝棄婦,不孝淫材,當被雷誅!”當老苗第三次重復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冷笑了很長時間的老鐘突然一聲斷喝:“夠了,別裝了!”

這一嗓門嚇得正專注於聽老苗說話的我渾身一哆嗦,回過頭來驚奇地看著一臉正經的老鐘,而老鐘此時竟然也入了戲,仿佛真的和一個千年前的後宮怨婦對話一般,竟然一本正經地擺開了架勢跟不知道是老苗還是一個鬼的人認真了起來。

我一臉驚詫地看著神情凝重的老鐘,心想這家夥該不是由於後腦上的黴血沒逼出來而導致有點兒大腦短路吧。我輕輕地扯了他一下低聲說:“老苗是不是被附體了啊?”

我話音剛落就被老鐘狠狠地掐了一把。老鐘在一本正經的神態下沖我比畫示意手裏的銅錢。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幹看了半天戲,連忙把手裏的銅錢擺出來,右手的無名指剛剛結痂的傷口在倉促之間被刮掉了血渣,鮮血頃刻之間流淌了出來。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霎,老苗突然朝我沖過來,脖子下面的黑甲蟲好像驟然增大,就像一顆跳動的黑色腫瘤一般,老鐘猛地推開我,一把搶過我手裏的銅錢,甩到了老苗的脖子上,那只銅錢竟然牢牢地粘在老苗脖子下的黑甲蟲上,而老苗則站在那裏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老鐘擦了把頭上的汗,拽起來正在發愣的我,從他手裏傳過來冰冷的溫度凍得我不禁一哆嗦。他看了我一眼,搖搖頭:“得趕緊把銅錢還給你,你的歸陽藏陰體質是五行倒逆,所以你剛才陰差陽錯地破了四象離魂陣。”

什麽?五行倒逆?我不解地看著他。原來,在中醫裏,把人的脈絡分成陰陽五行,每一個臟器或者部位就代表五行中的一種,五指也是如此,按照幻象裏所指示的方法,我割破的是右手無名指,本來是至陰之血,但是由於我特殊的歸陽藏陰體質是五行順位逆反,也就是說,在本來是金的位置上是土的脈絡,在水的位置上卻意外是火的脈絡,以次類推,原本是水陰之寒的無名指卻是火陽之氣,於是火陽的血氣加上太平陽寶錢就如同一把閃著激光的利劍,撩破了迷霧重重的四象離魂陣,而沾染了陽火之氣的老鐘和我都無意中躲開了百毒蟲養穴的攻擊,只有老苗不幸中招,但是被陽寶錢擊中以後,老苗也木然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