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玄說

黑白無常斷然拒絕了鐘奎的請求,說這是屬於人間道的是非問題,作為陰差的他們不好插手。並且告知鐘奎,有時候他太過心軟,以嚴厲的眼光對事、以悲憫的眼光對人會被邪靈利用。

鐘奎對於黑白無常的暗示不太理喻。

黑白無常見此,只好告訴他另外一件事。

主管這裏的河伯——河神,剛剛上任。而且還是由陸判手下的鬼差送來的,據說此鬼,生前是一個地方官也做了不少好事,後來得罪權貴,一怒之下提刀殺了從此不能在世為人,在阿鼻地獄刑滿之後,發放在此做了一個小小的河神。

肖旭是一縷剛性幽魂,死亡後三天不舍離去,屢屢到了半夜三更在此哭泣。深得河神的同情,卻極力阻擋她報仇。

河神細問她人世間還有沒有親朋好友,可以能夠幫助她脫離宿怨之苦,能夠早日回到地府去輪回。肖旭淡然苦笑,說在人世間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只是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認識了一個人叫鐘奎(鐘馗)的。她這一說,嚇了河神一跳,鐘馗何許人也,不就是赫赫有名的捉鬼大王嗎?在地府,無鬼不知,誰鬼不曉?

河神不相信肖旭認識鐘奎(鐘馗)執意要給她打賭,如果她在近期內把鐘奎(鐘馗)帶到河邊來,那麽以後他就不會幹涉她的報仇大計。

原本是一句閑聊時的玩笑賭注,沒想到,肖旭果然把鐘奎(鐘馗)帶來在河邊。河神暗自驚訝的同時,只好實行諾言,悄悄隱退下沉河底,任憑肖旭興風作浪索取一幹人等的性命。

鐘奎聞言大怒,一蹬腿,驀然從夢境中醒來。才豁然明白,原來是南柯一夢,看看外面還是黑咕隆咚的,不由得再次倒頭就睡。

不知道是心裏惦記肖旭,還是她特意來入夢的——他夢見了她——她還是保持一副淡然,眼神裏藏不住的憂傷出現在他眼前。

鐘奎臉色一沉道:“大膽肖旭,虧我還憐憫你,你卻利用我的軟弱來殘害他人性命。你該當何罪?看我不拿住你去地府領罪。”

肖旭慘然一笑道:“你果然是鐘馗大王,我也是無知,利用你,實在不知道你是捉鬼大王。想那河神,也沒有給我說明你是鐘馗大王,我是鉆了你名諱諧音的空擋,才得以報此大仇。請受小女子一拜——她這麽說著,就彎身對著鐘奎一拜!”

鐘奎不予理會,抽出鐘馗劍對著她刺去——肖旭見此情景,也沒有刻意躲避,不但沒有躲避,還迎身而上顫著聲音道:“能夠粉身碎骨在恩公劍下,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看著她閃爍淚花的眼眸,鐘奎實在是不忍心下手。硬生生的收回劍鋒,冷冷道:“你走吧!離開這裏。不能再繼續殘害無辜的性命,她可是你的堂妹,你要適可而止——”

肖旭再次慘然一笑,機械的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一步步的退後,再退後——透過她極其蒼涼的慘笑,以及淒苦的面龐。鐘奎仿佛感觸到她那一顆絕望透頂的心,她有冤!

“等……等”鐘奎大叫出聲。驀然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一聲聲的雞啼從窗口傳來,院壩裏有雞們在主人家的驅趕下,正在往後院度步前去。

吳家老漢起得早,他習慣背起手,嘴上叼起的煙鬥。身後飄動淡淡的藍色煙霧身邊蹦跶著撒歡兒的短尾巴狗兒,去巡視田園。

吳家主母得侍候孫子吃飯,小家夥有多動症。嘴裏咀嚼著飯粒,愣是不能安分下來,一會兒跑東,一會兒跑西。氣得他奶奶,眼淚沒有停住的流,一個勁的罵他娘老子,不爭氣!

自從那天孩子被鐘奎及時救起,孩子有點害怕他。

當鐘奎出現在門口時,調皮的孩子,立馬就稍停下來,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不要奶奶喂飯,自覺地拿起木筷,乖巧的吃起飯來。

吳家老太太驚愕了,他看看鐘奎,再看看孫子,一臉敬畏的神態默不作聲的去了廚房。

吳老漢回來,鐘奎說要去一趟泰安村。想要了解一下肖旭娘家的情況。

吳老漢贊同他去,說自己沒有時間陪同,他還得忙活去看田渠水。

鐘奎蹬的還是那輛破舊得,丟在路上都沒有人看一眼的破爛車子。車輪上黏糊糊的糊滿稀泥,用竹片跺也不能跺下來。只好提起車龍頭使勁的摔,才勉強的把卡主在車輪裏的稀泥給摔下一部分,才蹬得動車子。

肖旭家裏沒有什麽親人,只有一個年邁的祖母。難怪,在找到她的屍體時,沒有什麽親人來看,可憐的女人。

鐘奎暗自感嘆一番,在她祖母面前打聽到一些陳年老事。肖旭的父母給叔伯關系不是很好,他們因為爭奪地基,打架,吵架,甚至於鬧到當地政府,早已經成為仇人。

在老祖母那裏沒有打聽到什麽,加上她年齡大,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鐘奎在給她說話,她會很突然,定定的盯著他看,驚秫般的出口喊道:“肖旭你去那了,怎麽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