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煎熬

有一種感覺叫煎熬!這種煎熬是多種多樣的。有為了兒女私情備受情感煎熬,有做了什麽違背良心的事,飽受良心譴責的煎熬。還有為了某一種利益苦苦煎熬在得與失這件事上,而香草卻是因為自身的身體變化,煎熬在恐懼當中。

變化是很細小不易發現的。最初是咬一口文根脖子,嘗試到那一絲兒血給她帶來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身心舒爽,後來發展成難以抑制的渴望感。

他們誰也不知道,自打那一次以後。香草長期在服用一種名叫“野煙葉”的野草,“野煙葉”不是煙葉,是它的氣味跟煙葉有一點點相似。

要是在平日裏,這種煙葉氣味足可以讓香草嘔吐半天,可是現在她必須定時定量的服用它。這樣可以克制心理那種,讓她幾乎發狂的渴望。

慵懶、迷離的眼神隨著徐倩出去的背影,截斷在門的阻隔處。歉然收回視線,再次把眼眸輕輕閉上……眉頭一皺,苦笑之余嘴角掛起一線弧度,兩個淺淺的酒窩裏,裝滿歲月中所經歷過的種種。

香草覺得:歲月就像一把殺豬刀,人世間太多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雖然世間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但真正屬於自己的卻並不多,看山彎坡地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去醫院取驗血鑒定書的時間。她的心裏隱隱感覺不安,胡亂拉住被褥把頭蓋在下面,面部肌膚很真實的感觸到,被褥裏那殘留的溫馨感。恐懼就像一只潛伏在身體某處的寄生蟲,在逐漸長大成型,時時刻刻在吞噬她的意志,以及岌岌可危曾經一度頑強的定力。

屋子酷似一座活動的墳墓,墓穴裏的動靜,是徐倩在廚房搞出來的。這種老式建築,最大的好處就是冬暖夏涼,最大的缺陷就是不隔音。

而且那些木質柱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很多細小的孔。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孔裏會發出細微的聲音。香草知道,在那些孔裏駐紮著一種有名有姓的蛀蟲。

蛀蟲名叫白蟻!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截木頭。木頭裏面也是駐紮著那種可怕的白蟻,在慢慢啃食她的身體。

香草很無助,這來自身體的動靜,不是鬼魁造成。也不是那些剛剛去世的剛性幽魂附體,而是一種病!她的鐘奎哥可以說在陰陽兩界通行無阻,無所不能,卻不能幫助她擺脫這種病的困擾。

廚房裏繼續傳來響聲,鍋、碗、瓢、盆、生活中的響聲。一縷清香味道在響聲之後,滿滿的塞滿在屋子裏每一個空間裏。咽咽口水,還是不想起來,估摸著今天要去什麽地方可以多找一些野煙葉。秋季白晝很短暫,陽光也不似夏日充足,要想在短時間內把生澀的野煙葉曬幹撚成粉末,還得多耗費一些時日。

想完這件事,香草有想到鐘奎哥。

鐘奎現在處於人生的挫折點,情緒極度低落,原本就是其貌不揚的他,變得更加不堪。完全以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出現在人們視線裏。

他在酒醉中,暗自感嘆人生的不公!不想醒來。身心疲憊,這種毫無防備的打擊,在一時沒有轉變觀念的情況下,他拋棄甚至虐待自己的身心。糊塗時,捫心自問,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清醒時,偶然想起好像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完,再想想,又糊塗,一個一個的問號出現,究竟是什麽事情沒有辦?

徐倩做好早餐,去店鋪,文根還沒有起來。叩擊木門,傳來他的質問“誰呀?”

“我,徐倩,鐘奎在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你還是老地方去找找看。”文根好像在忙碌什麽,應付式的答復道。

老地方!就是鐘馗廟。郁悶!敢情昨晚又去喝酒了?皺著眉頭,徐倩沒有吭聲,就默默無語的轉身回到鐘奎家。

香草起來,在廚房吃飯。看見徐倩回來,擡頭微微一笑道:“鐘奎哥沒有給你一起?”

“沒有,我得蹬車去一趟東華村,你哥不在店鋪,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座鐘馗廟裏?”

“……我哥他……他就不能省省心嗎?怎麽還折磨自己?等等,我……給你一起去……”說著話,香草急急忙忙把碗裏一口飯吧唧掉。蹭蹭的起身,就和徐倩出了門。

蹬車的是香草,家裏有倆自行車,一輛是鐘奎的坐騎,除了他誰也沒有本事操作的一輛破車。徐倩坐在車後座,很近的距離挨著香草,甚至於可以嗅聞到她身上的那股,特有的草藥味道。這種很貼近的感覺,越發讓她不能把昨晚看見的詭異現象給香草聯系一起。

想法有時候很奇怪,就像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隨時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徐倩一次次的否認看見的事實,那麽就不由自主的把想法變成實質性的舉動,她出口問道:“香草,昨晚你有看見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