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亦真亦假

鐘奎神志不清醒處在亦真亦假的幻夢中,他在夢境中看見了香草,看見了許多已經不存在的“人”。

幾聲清脆的鳥叫聲,還有那柔柔的太陽光照射在躺臥在破廟門口一具將死之人身上。看此人渾身粘滿黑乎乎的淤泥,淩亂邋遢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被誰從一處肮臟的淤泥裏拉扯出來的。

此人不願意從夢境中醒來,他留戀夢境中的所有。極力排斥殘存在大腦裏的記憶,記憶印跡著當天發生的那一場,毫無預兆的混亂場面。

門嶺村;鐘奎用毛竹杆攪擾出一具屍骨,嚇走了鬧事的村民,卻引來了一群更為兇狠的狼群。聽著從遠處傳來鳴槍和雜亂跑來的腳步聲和呐喊聲,他心知有異,急忙和志慶齊動手想把屍骨整個的撈起來看。

看著氣勢洶洶撲來一群手持家夥的青壯男子,志慶見狀大驚失色趕緊的和鐘奎,把屍骨往岸邊扛。可是看看時間來不及了,他就大喊道:“鐘奎要不咱們把那具屍骨戳下去,掩蓋起來。”

鐘奎還來來不及答復,也來不及掩蓋屍骨,那些如狼似虎的人已經來到面前。

好一場惡鬥,他們都是有備而來的,手裏拿著皮帶、古巴刀、還有木棒什麽的。二話不說趕來就對著鐘奎和志慶亂打,志慶雖然有兩下子,可也不能對抗群狼的圍攻。

鐘奎倒是有一股子蠻力,可也不能突破重圍去幫助志慶。

有人用木棒砸在鐘奎的後腦勺,他只感到後腦勺一麻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景物在眼前漂浮起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志慶倚靠在床上頭部包裹著白紗布,右邊紗布上侵出一片血跡。他神態焦躁的看著妻子,妻子和嶽父不讓他出去。

“你知道嗎?這樣莽撞行事是不行的,你想過秀芬沒有?想給我沒有?”嶽父氣沖沖的指責志慶道。

“爸,別生氣。”妻子瞥看了一眼丈夫,既心疼他。又怕父親真的氣壞了老骨頭,就急忙安慰著父親道。

志慶知道,嶽父做事一向都謹慎小心,所以在他幹勘測工作那麽多年來,從來就沒有出過什麽岔子。

看著妻子扶住老嶽父出了房門,志慶無可奈何的低下頭,腦部的疼痛,並沒有阻止他每時每刻都在牽掛鐘奎的安危。當時那種混亂局面,是他陳志慶沒有預料到的,更加沒有想到他和鐘奎這一路的行蹤居然會有人在暗地裏監視。

志慶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就是鐘漢生。

鐘漢生一直被噩夢糾纏。就在幾分鐘前,他進入情人的身體裏,兩人痛快淋漓恣意的暢遊在欲海之中完事後。他突然發現不能跟情人脫離開……

鐘漢生記得曾經聽誰說給一件奇事,那就是兩人在一起之後,完事不能相互脫離。最後還是被人用棉被包裹住,送到就近的醫院,才救了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卻因此丟了性命。

鐘漢生最近特別怕死,怕死的感覺就像被無意中傳染了什麽瘟疫那麽緊張。明知道自己會死,卻不得不戰戰兢兢的苦熬一分一秒。從而貪婪允吸時日不多的陽光,扳指頭算計過了一天又一天。疲倦、擔驚受怕,各種煎熬,再也不想動彈一下。在彼此離開後,可意猶未盡的情人好像還沒有滿足,湊近的面龐帶著一股熱氣噴在他耳輪邊,挑逗的話語竊言道:“漢生,你最近怎麽嫣嫣的?”說話間,一雙靈活的手宛如靈蛇攬住他不放。

“不玩了,我得回去。”由於心中有事,鐘漢生煩躁的翻身爬起,推搡開情人的手說道。

“這就走?”

“嗯!”

鐘漢生從招待所出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了幾個口子,就徑直往得力手下張三家去。

張三正在找鐘漢生,沒想到他就來了。

走進張三家三開間低矮的平房裏,鐘漢生就直接問道:“情況怎麽樣?”

“打傷一個,另一個撂趴下,死活還不知道。”

“誰幹的?”

“我查了,反正不是咱們的人幹的。”

鐘漢生從張三家出來,蹬著這輛除了倆輪子不響,全身都在“嘚嘚”響動的破自行車往家趕。

家門口粗粗胖胖的就是鐘漢生的結發妻子,她是遠近聞名的悍婦,卻無奈不能束博住丈夫這顆賴不住寂寞的心。

“你總算回來了,我今兒個收拾屋子,發現你那雙解放鞋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一只。就想問問你,是不是落在什麽地方了?”

鐘漢生沒好氣的瞥看了一眼老婆,耷拉下眼皮推著自行車到後院,擡腳架住腳架。撩手習慣性取下草綠色的軍帽,隨手掛在墻壁上,一屁股坐在門廳裏一張老式楠竹椅子上。楠竹椅子隨著他滾圓屁股的擠壓,發出“匝匝”響聲。

鐘漢生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到新疆去勞動教育還沒有回來。老婆因為他的工作需要,跟隨來到縣城做了名符其實的縣老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