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暗夜慘叫

鐘奎沒有攪擾夏老漢的囈語,他默默無聲好像一只乖巧的看見犬,靜伏在主人的身邊。除了豎起耳輪聆聽老漢口裏講述的故事,還不得不隨時警惕四周的各種動靜。

門嶺村有爆發瘟疫的消息不脛而走,但是立馬遭到某一些人的嚴令禁止,不許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門嶺村遭禁,裏面的人不能外出,外面的人不能進去。

門嶺村成為一座孤島,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

夏老漢幾次想去看看閨女,都被無情的阻隔在通往門嶺村的山道上。把手這關卡的是一些積極分子,他們身著一色的草綠色軍裝,表情嚴肅一絲不苟的盤查過往路人,凡是要進門嶺村的人都不能通過。

門嶺村爆發瘟疫的最後一個月,關卡上的人換了裝束,一個個都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

看這架勢,沒有誰再敢有去門嶺村一探究竟的想法,更沒有人敢只身犯險去和這些家夥對抗。

夏老漢想女兒想得茶不思飯不想,最後把家裏的唯一一只公雞捉了,送給那位在村裏舉足輕重的人物。才換得來可以去探看一眼的機會,而這個機會還只能在山坡上遠遠的窺看。

夏老漢早早的就跟人來到門嶺村至一處可以瀏覽整個村莊的高處,也就是鐘奎看村莊像船型的那個高處吧!

夏老漢看見的是,村莊處於亂糟糟鬧哄哄的狀態。人們惶恐不安,四處亂跑,並且還看見很多人在追趕一個女孩。

女孩沒有哭,卻拼命的狂奔。夏老漢非常同情女孩,他就喊同在高處觀看的人,幫忙把女孩給救下來。

夏老漢很想看這個被他救下的女孩一眼,無奈的是,給他探親的時間已經超出。那些戴黑色面罩的人,無情的勒令他趕緊離開此地。

半月後,夏老漢得知門嶺村所有的人都死於瘟疫,包括他的閨女在內。

那一晚夏老漢失眠了,他想起老伴在生下女兒撒手西去時,一再叮囑他要愛護女兒,一定要讓女兒幸福。

從不輕易流淚的夏老漢那一晚哭得稀裏嘩啦,哭累了就睡。睡夢中就看見了女兒,女兒是回家來給爹挑水的。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夏老漢的水缸總是滿滿的。

“你後來又去過門嶺村嗎?”一直蹙眉沉默的鐘奎出聲問道。

“去了,村裏的水庫幹枯,被填埋了許多沙土,後來長了好多奇怪的柳樹。閨女的家,在一次大暴雨之後,垮塌了。”

鐘奎粗眉毛一擰,自言自語說道:“水庫填埋沙土?”繼而忽然想起什麽,如有所思的看著地裏那一簇新冒起來的嫩芽說道:“那村裏真的沒有一個生還者?還有,他們的遺骨在哪?我去看了門嶺村墓地集中地,均沒有他們的屍骨。”

夏老漢磕巴了一下煙鍋子,不置可否的說道:“也許他們的屍骨,被埋葬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了吧!我想找到閨女的屍骨,也沒有找到。”

填埋的水庫有問題?鐘奎獨自思忖著,眼眸凝神依舊盯著那株嫩芽發呆。夏老漢剛才談及到的女孩,應該就是香草。

門嶺村所有的人都死亡了,這可能嗎?鐘奎陷入苦思冥想中。爾後轉頭認真的神態看著夏老漢說道:“你確定門嶺村的人都死了?”看著夏老漢一臉的木然神態,他急忙補充道:“當然我是列外,也許冥冥之中注定我要逃過此劫,要不然現在我也不能給你在一起說話。”

鐘奎近距離看見,夏老漢稀疏的眉毛裏有一兩根特別長。他曾經聽爹說過,人的眉毛裏出現有長眉毛,那就是長壽的象征。

“你做的那些本事是誰交給你的?”夏老漢避開鐘奎所問的話題,卻故意繞彎子暗有所指道。

“我的本事?”鐘奎迷惑神態道。

夏老漢的面皮跟樹枝似的,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皺褶裏隱藏著一顆顆蠢蠢欲動的汗珠。只要皺褶稍微舒展一下,汗珠就自動滾了出來。此刻的他,一臉祥和語氣裏充滿溫暖的口吻看著鐘奎問道:“你配制的藥……還有半夜三更去土裏挖蚯蚓做藥引子,你小小年紀怎麽知道這麽多?”

“唔!都是我爹交給我的。”一提到爹,鐘奎的面色就陰沉下來,心就像被針紮似的疼痛。同時覺得夏老漢也表示不是簡單的人物,居然暗地裏在觀察他的舉動。在後來,他又怎麽會夢遊的?

“嗯!你爹好樣的,我早有所聞,只是一直沒有機緣遇見。曾經也來過咱們村裏給死人斬穴,人品那是絕對的。”

沉思的鐘奎聽著夏老漢對爹評價,心裏一甜。實話他真的很難聽到有人如此贊賞爹的,他頓時覺得夏老漢很親切,給他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山風呼呼刮來,刮得夏老漢額頭前那一樶花白頭發簌簌顫動。夜幕在山風的肆虐刮動下,遮天蔽日出現在炊煙繚繞的村落山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