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勢(第2/2頁)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個手勢,我絕對不會看錯,而且師父還一連做了兩次!這手勢,恐怕只有我們師徒之間能懂了。

那是關系到小時候的回憶了,我初初開始練習手訣,那復雜的手勢,常常弄得我手抽筋,雖說我練功也算得勤勉,可是那個時候性子一上來了,難免就在師父面前哭鼻子了。

於是師父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對我說:“三娃兒,你相當紅軍,特別是崇拜那些地下工作者嗎?師父告訴你,那些地下工作者都有自己秘密聯系的特殊辦法,我們也來弄個特殊的辦法聯系吧。”

但我崇拜紅軍,什麽時候崇拜過地下工作者?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師父倒是夠能忽悠的,但到底那個時候,我還是孩子心性,本能的覺得這事兒好玩兒,也就應了師父。

結果就是,師父把那些復雜的手訣動作,分拆開來,一個動作表示一個意思的讓我練習,年深日久,手訣我已經熟練無比,那些動作代表的意思,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看來,師父也沒有忘記我們師徒之間的這個小遊戲。

人一回憶起來,難免就有些收不住思緒,總是想起那段竹林小築的歲月,為了讓我練習手訣,師父老長的一段日子沒怎麽說話,比個手勢就代表要吃飯,要出去的,想來也真是有趣。

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的腦子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我生生的打散了自己的思緒,傷感還是不要了吧,黏黏糊糊雖說是陳承一的本性,可是在這些時光裏,當真是不適宜的。

看了看表,登機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站起了身,心裏反復的只是想著,師父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給我留下這樣的訊息?而在影碟的後方他會不會對他的不辭而別,給我一點兒解釋?

在飛機上的時間也不算多麽難以打發,在適宜的溫度下,酒勁兒上湧,我也就幹脆的睡了一覺,當我醒來時,飛機已經快要降落在昆明的機場了。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報紙,時間也就這麽打發過去了,只是從我下飛機,一直到走出機場,我都沒看見任何人來接我——六姐她沒來。

我和如雪約定的地點,是在六姐那邊見面,六姐沒來,我也不是多在乎,又不是找不到路,隨意的叫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六姐那裏了。

在出租車上,我給六姐打了一個電話,在那邊六姐有些驚奇我怎麽已經到了昆明,我這才想起,我原來沒給六姐說我今天就會坐飛機趕來,可真夠糊塗的。

六姐在那邊笑得曖昧,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承一,你是一心急著,怕也想不起這些瑣事兒了吧?”

握著電話,我的耳朵也不自覺的有些發燙,這時,電話裏傳來了一個有些遠的清淡聲音:“他來了?那我去做飯吧。”

六姐只是‘呵呵’的笑著,也不評論,而我的心底卻不自覺的蕩開一絲絲的漣漪——如雪,做飯,很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