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親的請求(第2/3頁)

原本由於劉穩婆的說法,我爸就對有東西盯上我這個說法有了幾分相信,加上此情此景,我爸已經認定有東西在搞自己的兒子了,這就是他那晚瘋魔了一般的緣由。

我爸這一鬧,終於嚇哭了我兩個姐姐,屋裏的情況更加的糟糕,這時的我媽表現出了一個女人特有的,柔韌的堅強,她反而是最鎮定的一個。

她一邊輕拍著我,一邊一把抓住了我爸還在揮舞菜刀的手:“老陳,家裏不是只有幺兒一個,你要是這樣,我們幾娘母(幾母子)靠哪個去?你看大妹兒,二妹都怕成啥樣子了,你清醒點兒。”

我媽這一說,終於讓我爸清醒了過來,可奇怪的是,他這兇狠的一鬧,我的情況竟然好轉了幾分。

我不再呼吸困難了,那讓人難受的啼哭聲也漸漸止住了,小臉也從鐵青恢復成了平日裏蒼白的樣子,我爸見我好些了,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

我媽把我放床上,安撫了一下姐姐們,然後把她們哄去她們的房間睡覺了。

回到屋子裏,我媽望著我爸,非常平靜地說道:“老陳,我去找周寡婦,今晚就去。”

“都說鬼怕惡人,秀雲,我兒子的情況我算徹底清除是咋回事兒了,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們今晚就去,再拖下去,我怕我們這兒子保不住。”我爸很認同我媽的說法。

既然決定了,我爸媽也不再猶豫,這一次他們是下定決心了,當下他們就抱著我出發了,估計是剛才我的情況刺激了他們,我爸竟然破天荒地的打起了手電筒,兒子的命重要,此時此刻他哪兒還顧得上小心?只求快點到周寡婦的家裏。

冒著寒風,一路無話,平日裏要走二十幾分鐘的路,我爸媽急匆匆的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我長大後常常在想,如果當時不是抱著我的話,他們說不定更快。

人,潛力是無限的,玄學的‘山’字脈主修身,說淺顯點兒也就是激發潛力而已。

趕到周家的時候,不過八,九點的光景,只不過農村沒啥娛樂活動,在冬天裏的此時,已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周家的大門也是緊閉著的,我爸也不說話,沖上前去就‘砰砰砰’的把門敲的很響,在這安靜的夜裏,這急促的敲門聲是格外的刺耳。

許是敲得太急,太大聲,不久周家院子裏就傳來了人聲,是周二的聲音:“是哪個哦?”

我爸不說話,也不讓我媽說話,只是把門敲得更急。因為他怕周二聽見是我家,就不開門了,我爸這段時間的執著,確實惹惱也惹煩了周家人。

“是哪個龜兒子哦!開句腔卅(說句話啊)。”周二的聲音大了起來,顯然是對這樣的行為發火了。

我爸依然是執著的敲門,周二大吼道:“不開腔,老子不開門哈。”

我媽在旁邊有些著急了,小聲說道:“老陳,你就說句話唄。”

“說個屁,周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他真要曉得是我們,那就真的不開了。我就這樣敲,敲到他煩為止,他還拿不定主意,肯定會開,你也曉得,他膽子大(膽子不大,又咋敢夜探西廂房?)。”我爸的性格裏,也有些無賴光棍氣兒,只是平日裏不顯罷了。

果然不出我爸所料,就這樣執著的敲了十分鐘以後,周二怒氣沖沖的把門打開了,手裏還提著一把柴刀,敢情是把我們一家人當搗亂的了。

見周二看了門,我爸悶著頭就往裏闖,這動作倒把周二嚇了一跳,這誰啊?跟個二愣子一樣!

“站鬥(站住),你是幹啥子的,別個家頭(別人家裏)你亂闖啥子?”眼看著我爸就把周二擠開,進到了院子裏,周二忙不叠的喊了起來。

我爸反應也是極快,一把就把我媽拉了進來,然後反身就把門關上了,這才說道:“周二,是我,老陳。”

“我說你這個老陳,你這是……”周二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啥來找麻煩的,這年頭,誰不怕忽然就進來一群人,把家給砸了啊?

但對於我爸的行為,周二顯然還是又好氣又好笑。所以,語氣也不是那麽好。

“周二,鄉裏鄉親的,我們進去說話,要得不?你曉得我老陳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你今晚上就讓我把話說完,你個人(你自己)說,我老陳在村裏是不是厚道人,對你周二,對你周家,是不是以前怠慢過?”我爸這番話說的是軟硬兼施,也難為他一個農村漢子能把說話的藝術提高到這種境界,也算是給逼的了。

鄉裏鄉親,在村裏好人緣厚道的爸,以前也常常和周家走動走動,這些顯然讓周二心軟了,那個時候的人感情到底淳樸,加上那句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周二的臉色總算松和了下來,聲音悶悶地說道:“那進來說嘛,算我周二拿你沒得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