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血染的戰書

張勵耘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認識我十多年,這是我第一次這般鄭重其事,顯然我一會兒講的事情,絕對會超出他的想象。

難道——要他去臥底?

張勵耘盡管丈二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信任我。這是我們十多年來生死與共而培養出來的,而我所說的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別的,而是處理這棘手的蚩尤心臟。

這玩意對於邪靈教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大殺器,對向我這般修魔之人的誘惑,也是宛如聖物一般的東西,但是我不敢對這玩意下手,甚至都不敢多靠近它太久。

在這蚩尤心臟裏面待著的兩天裏,我無數次地感受到了心魔蚩尤想要突破的怒吼。

倘若不是我的意志力足夠堅毅,說不定此刻的我,就已經不再是我了。

所以,我找張勵耘。不但是信任他,而且還有一個十分嚴肅的請求,那就是將這蚩尤心臟交給他來封印,而至於如何處理,安置在何處,這些事情都只有他一人所能夠知曉。

在以後,任何人問起、包括我在內,都不能告訴。

聽到我的這麽一個要求,張勵耘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鄭重其事地點頭答應。

以張勵耘的智商和閱歷,自然知曉我為何會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做。

我這麽做,防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我方才舍棄了小白狐兒、布魚和林齊鳴這些提前到達的人員,而選擇了他。

張勵耘是我的下屬裏面,最具有獨立判斷能力的人。

他從特勤一組一開張不久。就跟了我,忠誠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由於出身的緣故。使得他多了幾分自主能力,並不會任何事情都為我馬首是瞻,也能夠承擔得住我的壓力。

這一點不同於其余幾個夠資格的家夥,我相信,倘若真的嚴肅起來,七劍之中,除了他,沒有一人能夠抵擋得住我的命令。

只有張勵耘可以。

以後的我,即便真的化作了魔,也未必能夠從張勵耘的口中,得到任何關於蚩尤心臟的消息。

這就足夠了。

張勵耘是何等玲瓏剔透的家夥,在答應我這件事情之後,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的沮喪起來——是什麽情況。讓我連自己都變得不再信任了呢?

讓他拒絕,這看似很難,但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拒絕之後呢?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讓他到底應該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

張勵耘一臉沉重地去忙碌了起來,而對於此事,我除了情場之外,則選擇了盡量不參與。

如何封印蚩尤心臟,這事兒我基本上已經有了腹稿,跟張勵耘交代完畢之後,如何調集和組織人手的相關事宜,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去。

張勵耘獨自帶隊已經好幾年的時間了,他的能力我自然是認可的,在確定邪靈教的人基本上已經撤離之後,我不再坐鎮此處,而是前往荊州,著手對袁聰名單上的一系列人等的抓捕工作。

打鐵要趁熱,特別是在袁聰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所幸的是,這件事情得到了中南局和鄂北省局的大力支持,早在我和小白狐兒被營救出來之前,就已經展開了行動。

這是近年來最大的一起行動之一,不但上面積極響應,下面的有關部門也開展了雷霆手段,在我到達荊州之前,總局的特勤四組就已經在領隊王朋的帶領下,四處出擊,將大量的嫌疑人帶回了臨時聯合基地來受審。

張勵耘被留在了宜昌的徐家坳,而我帶了林齊鳴、布魚和小白狐兒等一大堆人馬,加入了聯合行動中。

在荊州市郊的一處臨時軍事基地裏,我與王朋見了面。

雖然同樣是都在總局工作,但是我與王朋見面的機會,其實並不算多。

兩人雖然算得上是幼時結實的好友,我甚至還是王朋給介紹進的單位,但是自從他再一次從青城山復出之後,我們兩人就已經開始有些疏遠了。

但是這種疏遠,並不等同於羅賢坤的那種。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了避免給上面一種太過於親近的感覺,免得上面認為下面沆瀣一氣。脫離了控制。

當然,這也不過是給某些人一些心理安慰而已,如王總局、許老這般的人物,我也沒必要隱瞞。

這事兒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王朋卻還是比較在意的,所以才會如此,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感情,兩人在辦公室見面,門關之後,兩個大老爺們便抱在了一起來。

王朋出道很早,比我和努爾都要大上許多,許久不見,忽然覺得多了幾分老態。

瞧見他這模樣,我不由得感慨,讓他注意些身體,別太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