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豬嘴蝙蝠斥候

布魚掬水而飲,心中充滿了滿足。

盡管化妖成型,離水中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不過他對於這水的感情卻一直都十分濃烈。然而就在他沉醉於那甘甜的河水之時,在他立身的河水之下,卻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來。

那玩意都已經快要沖出水面,然而布魚卻似乎並不知情,用濕潤的雙手拍了拍臉,微微笑著。

旁邊有人瞧見了,下意識地大聲喊道:“余同志,快離開,危險……”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從河水裏突然就躥出了一頭巨大的爬蟲來,大嘴一張,裏面是錯亂而鋒利的利齒獠牙,上面還掛著許多血絲肉屑。

我定睛一看,卻見竟然是一條大鱷魚,這畜生一身厚重的黑色鱗甲,張開的大嘴上下足有一米長度,一對暗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陰寒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眼看著這玩意即將把布魚給囫圇個兒地吞下去了,卻見一道寒光從下方陡然升起。

天權劍!

這把黑鐵木制作的法劍輕松地穿透了那鱷魚看似堅硬無比的下顎,從舌苔牙床中穿出,一直捅到了最上面的上唇處。

這一劍。又快又疾,一下就將鱷魚的大嘴給封了起來。

一招了結,布魚轉動長劍,順著這畜生的撲勢,將其朝著岸邊猛然一甩,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緊接著又是一劍,直接刺穿了這鱷魚的腦仁兒處。

他這一劍精準無比地刺穿了鱷魚的腦幹處,運動中樞被毀,即便是那兇惡無比的鱷魚,擺動了兩下尾巴過後,便不再動彈。

這樣的手段當真讓人驚訝,就好像那鱷魚直接上來送死一般。

旁人瞧見了,紛紛上前稱贊。而布魚則謙虛地說道:“不過是一爬蟲而已,想偷襲我,簡直可笑。我當年縱橫水域的時候,它還不知道在哪兒混著呢。”

縱橫水域?

旁人聽了,只以為他在吹牛,而曉得他身份的我們,卻知道他是嘴裏跑馬,一不小心說了真話。

布魚是個內斂的人。多嘴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我上前來,看了一下這條鱷魚,卻見這玩意從頭到尾。足有五米長度,渾身的鱗甲頗厚,表皮的韌性也足,要不是這天權劍上面抹了特殊的物質,一般的兵刃刺上去,未必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也就是布魚這樣的水中高手,倘若是別人,在河裏碰見這玩意,那就有得頭疼了。

如此說來,這河水之中,並不能走。

我心中計較著,回過頭來,黃文興低頭說道:“之前我們有渡過水,不過並沒有碰見這玩意……”

危險處處啊!

我嘆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眾人,再一次強調道:“大家注意安全,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盡量朝著大部隊的中心靠攏,知道不?”

眾人紛紛應諾,而我則拍了拍布魚的肩膀,招呼大家向下遊進發。

沿河兩岸,郁郁蒼蒼,地底的世界其實並非一片光明,我們之所以能夠瞧得見東西,主要還是來源於頭頂巖壁上光芒,那些光芒仿佛熔漿的火紅,另外還有許多像螢火蟲一般的小昆蟲在四處遊弋,也提供了許多光亮。

不過我剛才騎鷹而出,在瀑布下方的地底世界,似乎有感受到陽光的存在,至於為什麽地底會有陽光,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又或者,那光亮並非是太陽散發出來的。

我們走得十分謹慎,黃文興和原二組殘余幾人在最前面,我、鬼鬼和七劍居中,而西南局和沙加公主廟的三位喇嘛殿後,走走停停,速度並不算快。

我是個實用主義者,對於危機的提防,遠遠高於對我們身處其間這地底森林的好奇和興趣,不過鬼鬼因為本身是養蠱人的關系,對於這地底的一切,卻是十分好奇,不斷地逗留,時不時地采集一些草樣、泥土和植株,放入隨身的錦囊中。

一路上她不知道放了多少東西,不過那錦囊卻並沒有大上許多。

又一件納須臾於芥子的法器。

荊門黃家,當真是底蘊悠長,不過也能夠看得出來,那黃家當代的掌事人,對於自家女兒,還是挺溺愛的。

路程頗遠,騎鷹而行之時,倒也還不覺得,然而這般走著,卻格外地慢,我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途中倒是遇見過好幾起野獸襲擊的事故,不過卻並沒有碰見那些黑面紅袍的薩滿。

行程已經到了一半。

盡管這些野獸長得奇形怪狀,不過卻都被我們給輕易打發了,而這一路上的寂靜卻讓我心中的狐疑陡升,越發地覺得不對勁了。

走到一片茂密的叢林邊,前方的人停下了腳步,似乎被什麽給攔住了。

我讓林齊鳴上前去查看,而十幾秒鐘過後,他匆忙地返回了來,對我說道:“前面發現一具殘骸,經過確認,應該是特勤二組成員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