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剝奪父親權利

學道之人,對於脈搏的把握,自然要比一般老中醫更加透徹一些,當抓住小顏師妹那雙手的時候。我的眼皮一抖,突然間心中就是一陣狂跳。

在此之前,我在金陵見過戴巧姐以及她女兒蕭璐琪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樣的一點兒想法,卻沒想居然就夢想成真了。

天啊,這到底是真的麽,還是老天在愚弄我?

對於此時。從來沒有過期待的我,在意識到的一瞬間,就感覺仿佛有一陣電流從後背劃過,頓時就有些頭昏腦漲,緊緊抓著小顏師妹的雙手,激動得說不出話兒來。

小顏師妹冰雪聰明,瞧見我這幅模樣,略微有些羞意地問道:“你摸到了?”

我頭如搗蒜,咧著嘴笑道:“當然,多久了?”

小顏師妹幸福地拉著我說道:“其實也不久,我這個月親戚沒來。就找塵清真人呢看了一回,才知道是懷上了。後來我推算了一下,應該是你上一次回山時發生的事情吧……”

她滿臉羞紅,我便不自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夜的癲狂,忍不住地將她摟入懷中,恣意憐愛道:“哦。想想我們那天,都做了些什麽呢,不如現在咱們研究研究吧?”

小顏師妹一把將我給推開,羞惱地啐了我一口道:“想什麽呢,我都這樣了,你還生那壞心眼……”

我叫屈道:“老夫老妻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離瓜熟蒂落還遠著呢,你總不能讓我打光棍兒吧?”

小顏師妹依舊不理我,兩人調笑了一番,她問我道:“大師兄。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我笑著說道:“這事兒咱們不是討論過了麽,生個女孩兒,要是個包子臉的小可愛,那就更好了……”

“包子臉,你想什麽呢,好難看哦。”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的時候肥嘟嘟,長大了,就會越變越好看了。”

“哪有,我小的時候也不胖啊?”

“孩子像我唄……”

兩人相擁在一塊兒。說著些沒有營養的閑話,不知不覺間,我在南洋之行中積攢下的那份戾氣,就消失了許多,心中滿是那一份即將為人父親的自豪感。

摸著小顏師妹此刻還是平坦的肚皮,我滿心喜悅,想著這裏面的那小東西,以後可就是我生命的延續了。

這種情感,莫名復雜。

而就在我想跟小顏師妹一直膩下去的時候,她卻跟我提起了一件事情來。

塵清真人告訴小顏師妹,說我這邊倘若有空了,去他那兒一趟。

我與小顏師妹久別重逢,恨不得膩在一塊兒,先前是因為公審智飯和尚這種事關茅山聲譽的大事,方才不得不忍下那相思之情,此刻哪裏願意搭理旁人,並不願意,結果小顏師妹一句話,卻讓我不得不從溫柔鄉裏面走了出來:“鄧長老告訴我,說是關於我肚子裏面寶寶的事情。”

簡單一句話,我不得不與小顏師妹短暫告別,前往後山塵清真人的隱居之處拜見。

事實上,我已經大致才想到了他找我,到底是什麽緣由。

李道子逝世,我師父閉關,此刻茅山之中,對我最為知根知底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塵清真人一個了,他邀我見面,又談及了孩子的事情,我不用想,都知道是關乎於我身上的十八劫。

十八劫,是我一輩子都繞不過去的坎兒。

為了它,我從陳二蛋,改名喚作了陳志程;為了它,我無數次的出生入死,有家難回;為了它,我甚至連成親的時候,與我對拜的,都是小顏師妹的師父英華真人楊影。

而後不久,英華真人就死了。

年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而過了這麽長的事情,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從我一出生起,就藏在我心海之中的那個魔頭。

蚩尤。

所謂十八劫,不過是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整個世界意志出於對於它的恐懼和憎恨,使得這劫難全部都加諸到了我的身上來。

恐怕蚩尤不去,即便是過了十八劫,我依舊還是個天煞孤星。

我到時無所謂,拼死拼活也活了大半輩子,而倘若這劫難要是落在那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我腳步如飛,很快就趕到了後山封印處。

越過浮屠塔林,塵清真人在那兒結廬而居的草廬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山外那場盛大的實力宣示,並沒有引起這位老人的半點兒興趣,當我趕到的時候,他正在慢悠悠地泡著茶。

茶杯有兩個,他顯然是預料到了我要來。

草廬茶室,當我坐下的時候,老頭兒擡起頭來,對我笑著說道:“南洋一戰,威震中外,世人皆嘆晉鴻之後的茅山,你陳志程當屬第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