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要麽戰,要麽死(第2/2頁)

無憾!

交情泛泛,甚至在此之前卻也素未謀面,但是大家今天卻能夠站在一起來,並肩而立,那就是一種緣分。

天賜的緣分。

目光掃過布魚和小白狐兒,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之間清亮的眼神,唯有信任。

我們曾經無數次的面臨著各種各樣的挑戰,無數次的共同面對生死,再多的言語,在此刻,都只是蒼白,因為我們同呼吸,共命運,再也難分出彼此。

戰!

戰!

戰!

仿佛有一只大鼓,在我們各自的心頭敲響,每一秒過去,都讓人熱血沸騰,難以自已,而這個時候,有人吹響了嗚嗚的鳴笛之聲,巴幹達巫教之中某一位下降者,卻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打頭陣的,卻是那些剛剛還害死的無辜村民。

這些人死狀淒慘,口鼻不斷往外冒著粘稠的鮮血和微黃的屍液,雙手盲目前伸,胡亂地揮舞著,試圖抓到些什麽,喉嚨裏面的聲帶未僵化,故而還能夠發出嘶啞的吼聲,隨著這些活死人不斷地從附近的木屋草棚中匯聚而來,兩三百多人圍在一起,那氣勢,倒也是駭人之極。

在降頭師的催促下,這些活死人不斷沖上前來,眼看著離我們只有咫尺,在我身後的秦伯,陡然出手了。

依舊是飛刀。

颼、颼、颼……

因為之前與虛空巨眼的一戰,秦伯有一把法術飛刀被融掉,此刻只有八把,不過即便如此,卻也宛如暴雨梨花,倏然而往,立刻插破了最前面這一排的活死人頭顱。

飛刀穿顱而過,裏面蘊含的巨大道力在瞬間釋放,準備將裏面支持的惡魄消散。

然而卻沒想到,那些活死人的後背處,突然浮現出了一頭蒼白無力的鬼獠,就像脫離母體的胎兒,而當它們的那一縷如尾巴一般的觸角最終脫離的時候,這具活死人頓時就化作了人肉炸彈,轟然一下,碎肉橫飛,沒有一塊骨頭和好肉。

這些碎肉蘊含劇毒,所過之處,草木生煙,即便是泥土,也被消融幾寸。

毒!

秦伯的這一試探,將我們的臉色都給弄得一陣黑。

僵屍、活死人,這些逝去的生靈,憑借著惡魄的兇戾本能行事,這樣的事兒我們不知道遇過多少次,別說兩三百,再多一倍,都並不會感覺有多頭疼,但是如果都是像這樣,避又避不開,打又打不得,那就可真是有些頭疼了。

脫離活死人的那蒼白鬼影,在天空之上匯聚,彼此融合,不斷呼嘯,將整個場面給渲染得陰森恐怖。

下方的大堆活死人卻“奮不顧身”地洶湧前來。

我深吸了一口腥臭的涼氣,方才曉得這巴幹達巫教之所以能夠橫行一世,並非沒有道理,別的不說,這神秘的南洋巫術,以及操弄亡魂屍體的手段,卻不知道比國內高出多少倍。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對方的材料太多,狂人不少,精湛也是正常的。

怎麽辦?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倒不是說我怕了這些玩意,不過一旦廝殺起來,惡心不說,麻煩卻也不少,而就在此時,依韻公子卻躋身上前,淡然說道:“無事,我來。”

說完這話兒,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只筆來。

這筆杆身為象牙,筆頭毛發油光水滑,數值朝下,非一般狼毫鼠尾,而配著符筆的,則是依韻公子涅破的一丸朱砂。

筆頭沾染朱砂,依韻公子的身影在一瞬間變成了鬼魅,影子分身化作了無數。

而就在他發動的幾秒鐘之後,圍繞著我們那宛如蒼蠅的嘶啞呼喝聲,頓時就少了一小半。

別人或許瞧得一頭霧水,但是我卻看了個真切,卻見依韻公子將這符筆在一眾奔湧上前的活死人額頭之上,點出了一個勻潤的朱砂痣,除此之外,還在那些家夥的膝蓋、手肘處都各點了一顆,力透紙背,穿透了那些襤褸衣物,定格在上。

每一個被點上朱砂的活死人,都停住了腳步,僵直地回轉過身去,抵擋同類。

依韻公子的身法飄逸,宛如那全神貫注的畫家,而他的畫布,則是那不斷湧動的活死人大軍,此時此刻的他,飄逸靈動到了極點,那模樣,帥得讓人簡直就合不攏腿。

我有些駭然,他的這手段,不是別的,卻是——湘西趕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