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殺機處處,花舞娘出

依韻公子瞧見秦伯如此狼狽的模樣,大驚失色,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關心地問道:“秦伯,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受傷?”

秦伯苦笑著說道:“那邊的埋伏,哪裏能夠傷到我?”

依韻公子也有些奇怪了:“不能傷你,這又是什麽?”

秦伯朝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方才說道:“你可還記得蔔桑臨走之時,在一處黑色痰盂之中蘸了蘸,接著抽了你我三鞭的事情?”

依韻公子點頭,而秦伯則顯得十分凝重地說道:“媽的,我之前還覺得那家夥的力道軟綿綿的,像個娘們,現在才知道,那三鞭子,根本就是在給我們下降頭。我趕到洛美爾酒店的時候,進了房間,就感覺中伏了。正想著殺出一條血路,結果感覺腹中一動,竟然有個鬼胎包藏禍心,跳動不已。還好我久居香港。熟知南洋多種邪術,方才臨時制止,及時逃出……”

聽到秦伯講起自己的逃脫之路,當真是一波三折,十分驚險。而依韻公子則臉色一白,摸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難不成,我的這裏也有?”

秦伯點頭說道:“對,那降頭媒介是通過破皮的鞭痕,蔓延入內的,隱秘得很,就連我如此小心翼翼,都中了招。那蔔桑當真是個厲害角色,別的不說,這下降的手段。就是一絕。”

依韻公子聰慧多謀,風度翩翩的世家子,不過對於身上突然多出一塊東西,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臉色慘白地說道:“秦伯,我該怎麽辦?”

秦伯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來:“這降頭又叫做‘暗懷鬼胎’,是在你的身體裏種下一顆種子,不知不覺地吸收你身體裏的養分,一個月之後,鬼胎從你身體裏剖腹而出,將你的屍體吃幹凈,不到一年時間,它就會長成你的模樣,與你的行為舉止,能有七八分相似,對下降者言聽計從——很多南洋巫師就是通過這種手段,控制某處地區的政局。不過你放心,這手法我知道,我肚子裏的也被我獨自取出,並不妨事。”

他說得輕松自在,而我們看著他胸口處那猙獰的傷口和有蛆蟲爬來爬去的畫面,卻忍不住一陣蛋疼。

這玩意怎麽看,都不像是不妨事的樣子。

秦伯看我們都瞧他傷口處的蛆蟲,伸手撚出一條來,對我們解釋道:“食虎蛆,這玩意能夠吞噬殘余的降頭之力,若不是它,我還不一定能夠甩開追兵呢……”

“什麽,這降頭能夠給蔔桑的人提供我們的位置?”

秦伯點頭說道:“對,所以得趕緊做,宜早不宜遲,不然他們失去了我的方位,定然會對小尚進行追查的。”

在死亡的威逼下,依韻公子不再猶豫,找了一處草地躺著,而秦伯則掏出了先前拿到的那套飛刀之中的一把,刀刃在舌尖上舔了幾下,權當消毒,緊接著一刀紮入對方的胸口。

就在刀尖即將刺入依韻公子胸口的一瞬間,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秦伯的手腕,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話:“秦伯,信你拿到了麽?”

秦伯一臉詫異地問道:“什麽信?”

“不好!”

這一句話出口,連躺在草地上有點兒蒙住了的依韻公子也頓時就醒悟了過來,口中大叫道:“你是假的,你不是秦伯!”

秦伯冒著生命危險,跑回洛美爾酒店去,不就是為了自己私生女瑤瑤藏在床頭的那一封信麽,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或許說這個家夥未必不知道,只不過殺人心切,腦子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至於我為何會突然出手阻止對方,倒不是因為我看破了什麽,單純就是覺得秦伯下刀的地方,有些不對。

他受傷的是腹部的左上方,而朝著依韻公子紮去的,卻是心臟處。

沒有人能夠在心臟被紮這麽一刀之後,還能夠活下來,至少依韻公子不能,所以他的這一刀,用意並非是救人,而是在殺人。

在依韻公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一把搶住了那人拿刀的手腕,結果對方的手宛若無骨,滑膩得很,一扭一抽,居然就脫離了我的掌控,接著幾個後空翻,越到了幾丈開外的地方去,身子微微一抖,竟然露出了一個黑珍珠一般東南亞美女的模樣來。

那女人笑吟吟地說道:“秦魯海威武不屈,說他的同伴一定能夠救他的,我還有些不信,沒想到兩位當真不是蠢人,居然能夠瞧出我花舞娘的破綻來。”

“花舞娘?”

從地上魚躍而起的依韻公子一臉震驚,我與他並肩而立,低聲說道:“什麽情況?”

依韻公子臉色嚴肅地說道:“花舞娘的真名叫做華美鳳,是吳哥華人,康克由在S—21恐怖監獄時的極為隨身弟子之一,聽說也是康克由的情人,不過資料裏面顯示她跟蔔桑似乎也有一腿。這個女人不簡單,因為是康克由最信任的女弟子的緣故,當年大屠殺事件裏,撈了不少好處,據說許多的慘案,掛著康克由的名,背地裏都是她指揮的,因為鬼術出神入化的緣故,她的幻術也是極為真實,在南洋這邊,她有著千面罌粟的名頭,讓人聞風喪膽,最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