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看看到底誰更硬

志程的話,就是我的話。

聽到師父這般的話語,我頓時就是感覺眼眶一紅,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騰然而起。卻是曉得他的這番表態,使得我不再是陳志程一人,而是代表著我師父,以及整個茅山宗。面對著這般強勢的組合,那黃天望的臉色終於變了,眯著眼睛凝望了我師父許久,突然開口說道:“陶真人先前跟人動手,是否岔了氣,要不要我幫你疏通一番呢?”

果真不愧是大內第一高手,即便是我師父風輕雲淡,他卻也能夠從種種跡象之中,推斷出我師父身受重傷的結果來,我心中驚駭,臉上卻並無表情,而師父則顯得更是淡然:“你的確來晚了,先前邪靈教的天王左使和掌教元帥都在。你若是在,或許還能將他們給留下來;而我也的確跟他們有動過手,不過至於是否岔氣——怎麽,難道你想親自試一試?”

黃天望嘿嘿一笑。聳肩說道:“真人天縱英才,乃國之瑰寶,我不過是關心一下而已,請不要介懷。”

這家夥自出現之後,屢屢為難茅山。我師父也顯得有些不樂意了,皺著眉頭,直接說道:“民顧委是中央為了了解民間修行團體,而特意設置的民間顧問委員會,是用來協調宗教局、總參以及民間修行團體、宗門溝通的橋梁,而不是封建社會的東廠、西廠,你們沒有那麽大的權力,也沒有先斬後奏的特權。現如今連中顧委都撤銷了,民顧委是否存在,還是一件猶未可知的事情。你民顧委想要討好中央,也不要做出這些事情來……”

我師父說得這般直接,顯然是在回應黃天望先前對於我師父是否受傷的試探,他表現得越強勢,黃天望方才越是忌憚,而聽到我師父用教訓的口吻說話,在修行者面前素來高高在上的黃天望頓時就黑下了臉來,冷然說道:“陶掌門,你這話兒,是什麽意思?”

真正到達了一定層次的人物,即便內心之中痛恨得要死,但是表面上,卻依舊還是客客氣氣,因為一旦駁了對方面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勢,而這些人哪個不是拖家帶口、家大業大的,犯不著這般撕破臉皮來。

然而我師父卻根本不理會這裏面的潛規則,平靜地指出來:“我的意思是,全國道教協會也是與民顧委同級的機構和組織,作為協會的副理事長,我也有與上頭直接面對面的權力。民顧委不安心於本職工作,反而四處出擊,幹擾宗教局與民間團體的正常交流活動,甚至強取豪奪,借機充公、已肥私庫的行為,我不止一次聽人說起……”

師父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想必上頭也未必都同意這種做法,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召集一定團體進行決議,看作為歷史遺留的產物,民顧委是否還有再存在的必要,而想必對於這事兒,宗教局的王總,我想他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打蛇打七寸,這就是我師父所要表達出來的。

聽到這兒,黃天望整張臉就完全黑下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我師父居然會這般犀利,直接釜底抽薪,要曉得黃天望之所以能夠如此囂張,並非他修為有多麽逆天,天下第一,而是因為他屁股下面的官位十分敏感,一幫人都不願意惹他,就連鎮國高手王紅旗這般的人物,能忍的,一般都是不願意太過於計較。

為何?

因為黃天望行走的地方是大內,誰也沒有必要跟上頭沖突,給自己找不自在。

但是如果眾人齊心協力將黃天望從那個位置上拱下來的話,失去了“大內第一高手”這層光環的籠罩,黃天望依舊還是黃天望,但是別人卻未必怕他。

別說是我師父或者王紅旗這般的人,就算是我,也有與他一戰的勇氣。

這一下,當真是有點傷到黃天望的要害了,只見他義憤激昂地表示:“陶掌門,這話你可要說清楚了,我黃天望做事坦坦蕩蕩,我這些年來奔波忙碌,兢兢業業,從來沒有一件問心有愧過,你這般的講法,我可不服……”

這話兒說得鏗鏘有力,但不過是表面堅強,先前那種拿著民族大義的大棒子打人的氣焰和官威,卻是已經收斂了起來,我師父呵呵一笑,對著他說道:“黃委員長,我剛才不過是在說笑而已,你何必介懷,不過說句實話,你若是想要找尋真龍,還得趕快,我瞧見那雲層之中的氣息寥寥,似乎快要離開了,你可得抓點緊,別總在我茅山家養的小蛇這兒浪費功夫,不然我看可懸……”

我師父這話兒講得十分透徹,那就是想拿真龍邀功,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去弄,這事兒誰也不攔著,至於想要動我茅山確定的有主之物,那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凡事都是有規矩的,拿別人的東西來充公,當做自己的東西,那個時代已經過去大半個世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