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雷厲風行

張文伯快要崩潰了。

也由不得他不崩潰,要曉得他為人師表一輩子,眼看就要六十歲退休了。結果臨到頭卻出了事,而且還被一個三十來歲的家夥點評“到底年輕,太天真”的話語,這怎麽能夠讓他釋懷,只見他一雙怨毒的眼珠子恨不得蹦出來,呼吸越發地急促了幾分,接著一聲大吼道:“姓陳的,你敢對我刑訊逼供,老子就死給你看,你等著背黑鍋吧,啊……”

他說完這話。就準備張嘴,咬舌自盡,然而就在牙床準備合攏的一瞬間,我倏然出手。輕輕地一拉一推,便將他的下巴給松開了去。

下巴被松,張文伯嘴中便再也沒有什麽咬合力,更不用談什麽咬舌自盡了,那臉頓時就變成了豬肝色,與剛才的浮腫相配,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瞧見張文伯此刻一副羞憤欲死的表情。我則顯得更加慢條斯理了,若無其事地彈著手指甲,然後說道:“說你太天真。你還不信,你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笑話,你又不知道茅山曾經是以什麽聞名的,曉得茅山養鬼術麽。你倘若真的死了,我便將你的殘魂給凝聚起來,接著折磨你的神魂——對你的人進行刑訊逼供,多少也會留下首尾,而對於你的神魂,相信就不會有什麽人管了,所以你若是想要個痛快,實話告訴你,沒門兒!”

我說得越是寧靜,那張文伯卻越是能夠聽到心裏去,他的臉色數變,似乎有些懊惱,又或者別的,我瞧見他依舊沒有開口,不慌不忙,開始叫人拔起了他的手指甲來。

張勵耘瞧見我的這個狀態,跟之前辦案是有些不一樣的,多少也有些擔心,朝著我使眼色,而我則當做看不見,讓人直接動手。

張峰並沒有拒絕我這個不理性的命令,他曉得面前的這個人辦事,總有著比別人所不一樣的把握。

審訊室裏面開始傳來淒厲的叫聲,一個年近六十的禿頂老頭,滿門桃李的大教授,此刻就像一個孩子般無助地哭嚎慘叫著——他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以為這從容面對刑罰的烈士有多麽容易,結果在第一根指甲掉落的時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聲聲哀鳴,淒厲無比。

我表現得無比的淡定,看著這個家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模樣,失落不見,也毫不理會倘若是抓錯人之後,隨之而來的代價。

我確信張文伯參與此事,那麽就算是把他玩死,也不會讓他心中竊笑著離開此處。

所有參與謀害英華真人的兇手,都將受到最嚴酷的對待,別以為自己是修行者就能夠豁免一切,還能夠到白城子裏面去“安養天年”,那是做夢,在我的字典裏面,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在拔到第七根手指甲的時候,張文伯找了。

在招之前,他痛哭流涕,不知道是在懊惱自己拙劣的表現,還是為了在自己精神上的那瞬間解脫,不過在我看來,所有的一切,不過都只是垂死掙紮的無奈表現而已。

事情很出乎我的意料,那烈牯春雖然張文伯給帶過去的,但是他並沒有跟亭下走馬接觸過。

讓他做這件事情的是前副院長馬如龍,那個已經被趕回贛西上饒去的家夥。

張文伯也是個糊塗蛋,他甚至沒清楚馬如龍交給他的這些藥粉到底是什麽,就直接將這些粉末灑在了英華真人的座椅上面,而那種無聲無色的毒素便通過衣物接觸,滲透到了英華真人的體內,而後迅速揮發,讓人覺得這東西無比的神奇,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個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所以張文伯才會如此迅速地歸案,這個在象牙塔裏面待了大半輩子的家夥從未想到,一切會來得那麽迅速。

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遭到這般的待遇,只以為調查組找他,不過是例行問話而已。

張文伯交待了,當他說出了事情所有的經過,以及馬如龍的行蹤之時,他痛哭流涕地詢問我,說上面會如何辦他?

是死刑麽?又或者是別的什麽?

張文伯有些迷惘,而我則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淡然說道:“即便是招了,即便是有人出面為你求情,即便是你的關系大如天,我也想告訴你,你他媽的死定了!”

我隨後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正臉上,將他嘴裏剩余的牙齒給全部敲掉了。

如此,他的一口好牙,全部脫落,沒有一顆存留。

這散落一地的牙齒,便是我的態度。

在張文伯絕望的哭聲之中,我走出了審問室,然後詢問旁邊的張峰和張勵耘道:“知道後面要怎麽做麽?”

張峰點頭說道:“明白,立刻聯系交通部門,搜查滬都到贛西的各種交通方式,查看馬如龍的行蹤,另外聯系贛西分局的同志,在上饒馬家布防,一定不會讓他逃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