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為每天見她一眼

虛無的力量,從無盡的虛空滾滾冒出,全部都積聚在了一字劍的前方,石中劍承載著意念之力,朝著前方的茅山掌教真人倏然而去。所過之處,地上的地磚立刻炸開一道深刻的劃痕來,深刻而厚重,那飛行的石中劍仿佛超脫了人類的想象極限,帶著傾天之力,轉瞬即逝,很快就抵臨了陶晉鴻的身前。

這一劍,是黃晨曲君賴以傍身的最後一式——一字劍。

劍成一字,而整個人的精神意志也化作了一道劍光而飛,一往無前,劍勢凜然而淩厲,仿佛用整個生命在為這一次拼鬥而努力。

這劍到底有多快,沒有人知道,至少我不知道,但是引發而起的風,卻將那兩杆大旗的旗幟吹得嘩啦啦作響,仿佛九級台風即將到臨一般。我瞧見那個茅山的掌教真人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這種嚴肅是在前面那兩招的時候,沒有能夠展露出來的,顯然這一招,即便是被人尊作大神的陶晉鴻,應付起來也感覺有些吃力。

而下一刻,我瞧見他並沒有偏身避開這劍芒,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來,左手揮袖畫圈,而右手則直直地朝那劍芒抓去。

這劍快疾得肉眼都難以瞧見,仿佛就是一道光,他能夠抓得到麽?

即便是抓得到,他能夠受得住這承載了黃晨曲君全部意念之力的劍勢,保證將其制服,而不是滑脫,反受其害麽?

所有人在那一刻,心頭都升起了這麽一道疑問,然而當陶晉鴻雙指並攏,萬千寒芒盡數而收的時候,我們終於得到了答案——茅山依舊是那個茅山,傳說中的陶晉鴻,也不會是一個新晉的江湖後輩便能夠挑釁、並且戰而勝之的。陶晉鴻穩穩地抓住了石中劍圓潤平滑的劍尖,而尾部因為承載了巨大的力量,不得前,唯有左右搖晃,大幅度地搖擺,發出了“嗡、嗡、嗡”的震聲來,聽到人的耳朵裏,直感覺渾身發麻,雞皮疙瘩冒出一大堆來。

光只是這聲音,就能讓人渾身都不舒服,更何況上面蘊含的力量了,所有人再一次看向掌教真人的時候,眼中除了傾慕,便只有敬意了。

劍過之處,那一道深深的劍痕在廣場上面猙獰而現,十分驚人。

作為當事人,陶晉鴻並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麽輕松,這嗡嗡之聲過了一分多鐘,方才停歇下來。夾著這劍,他終於收起了先前那種若有若無的輕視感,正視著面前的這個對手,說道:“不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茅山宗封山十五年,世間又變換了一個模樣,天下間玩劍能夠玩到你這種水平的人不多了,難怪敢過來挑戰我。小兄弟,本來我們還有很多可以玩兒的,不過今天是我茅山重啟山門之日,日後再說,你看可好?”

此話說完,掌教真人也不管對方是否答應,直接將手中的石中劍給拋了回去。

無論在哪兒,有真本事的人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即便是像一字劍這種腦子裏只有一根弦、傻乎乎沖出來的家夥。

當然,一字劍心中到底懷揣著什麽心思,這個除了劉老三,誰也說不清楚,能夠煉就這麽一番本領的人,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到底不是一個蠢人,曉得對面這位大拿心懷慈悲,道行頗高,方才不會和他計較,他下意識的瞥了劉老三一樣,劉老三像見鬼一樣的扭過頭去,不敢看他。果然,這裏面的貓膩,還真的跟劉老三這個家夥有關。

在沒有得到提示之後,一字劍朝著陶晉鴻拱手說道:“真人果然是世間傳聞的一般,修為化玄,手段通天,今天能與您一戰,是我一字劍的榮幸,此生暢哉,再無遺憾了!”

他大笑三聲,扭身便朝著山下大踏步而去,周圍的眾人都攝於他剛才那一劍的威力,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阻攔,即便是先前喝止他的那個首都大領導,在屢次看了黃老的臉色之後,也只有將這一口氣給咽下來,讓人將受到驚嚇的顧幹部給扶起來,接著朝茅山眾人訕訕地笑道:“諸位,不好意思,都是我們的防衛工作沒有做好,讓真人為難了。”

他想大包大攬,然而陶真人卻並沒有在意,揮了揮手,平靜地說道:“茅山不出世間久矣,江湖上的很多人都想要看一看,當年執道門牛耳的我們,是否還能夠繼續走下去;而且剛才那位麻子小兄弟不過是受人慫恿而來,本質倒也不壞。”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若有若無地瞥了劉老三一眼,意味深長。

我站在劉老三那家夥的旁邊,倒也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他卻如墜冰窟,整張臉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嘴唇發紫。我不知道是陶真人給劉老三隔空施加了壓力,還是他自己心虛,不過好在人家陶真人倒也沒有打算跟劉老三認真追究,而是顧著與這位大領導又寒暄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