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麻栗山少年之反擊

努爾因為不能說話的緣故,向來沉默,即便是學會了腹語,但大部分時間還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會很軟弱。

恰恰相反,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這個巫門棍郎可是位捉鬼拿邪的大拿,冷酷得緊呢,自然不會是什麽老實孩子,這幾年他又跟著王朋在西南局,據說也處理和經歷了很多事情,心思縝密,遠遠要比當時的我厲害許多。

所以努爾的提議我並沒有反對,與其在這林中疾奔疲勞而死,好不如多宰幾個人來得痛快。

只有將那些人打痛了,他們才會懂得什麽叫做收斂。

如此一商定,我們兩人便開始匆忙地因地制宜,布置起各式陷阱來,竹簽陣、絆馬繩、堵門網;林中陷阱這事兒,努爾是一把好手,只可惜敵人跟得太緊,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算多,所以做不到太精致。

我和努爾分頭行動,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還沒有忙碌十分鐘,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我立刻收斂身形,不再忙碌,而是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因為追逐的緣故,所以接近四十多人的追兵被拉成了許多不同的小組,有的三人,有的四人,有前有後,以一種大範圍的規模包圍而來,這就給了我們步步為營,逐一攻破的機會。

不過時間也極為珍貴。

第一波步入我視線的,是一個四人小組,為首的就是先前遭遇的時候,在右邊埋伏的那個快刀手,而與他一起的,則是三個一臉精悍的安南士兵。

經過一頓漫長的追逐,這些人的體能也被榨到了極限狀態,除了那個快刀手,其余的人,走路的腳步都有些飄忽。

我的目光越過這些人,瞧向遠方,兩百米之內,並沒有瞧見再有人跟了上來。

也就是說,就目前為止,我所需要面對的敵人,就是這四個顯得有些精疲力竭的家夥。如此想想,倒也不是很復雜。

當這些人快速接近的時候,我不敢再瞧過去,生怕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些許敵意,都被這些在戰場上面摸爬滾打過的老兵油子所察覺,提前做了防範。

不過我低下頭,卻並不代表我沒有關注對方,反而是用余光,牢牢鎖定四人。

快刀手腳程最快,在三個搖搖欲墜的同伴之中,他身形矯健,一直都處於領頭羊的位置。

眼見著那人即將沖到了我的跟前,我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將隱藏在地面下的藤條猛然繃直,而這藤條其實是一處“Z”型的結構,我一拉,猝不及防之下,那快刀手的身子便在空中騰飛而起。

就著這個沖勢,我從陰影處一躍而起,朝著這人的胸口刺去。

到底是修行中人,遇事之後並不驚慌,而是憑著自然的反應,揮刀而來。那一刀斬得快如閃電劃過,又狠又直,唯獨有一點,那就是他預判錯了方向。

斬歪了。

小寶劍死死插在了快刀手的心臟處,暗勁勃發,立刻將他所有的生機給摧毀。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點兒重來的機會都不講,任此人刀法精湛得讓人震撼,但是當他揮錯了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就在我將快刀手的心臟絞碎的那一刹那,在我的左邊方向,也傳來了一陣槍響,那是努爾在動手了,我不知道這位兄弟是死是活,只曉得倘若不能將面前三人速殺,我就是活不成了。

於是在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我整個身子繃得像彈簧一般,朝著對方疾奔而走,狠狠地撞入了人群之中。

連環步,肩臂撩掛,甩膀抖腕,我一連三個讓人目不暇接的動作,將其中一個舉起手槍的家夥肩膀卸下,然後一個彈腿,踹入此人的心窩裏。

短暫的距離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那人胸腔一陣骨裂,騰飛而起,重重地砸落在了五米之外的樹幹之上,接著就是爆豆一般的骨頭響聲。

五馬奔槽!

我一腳得手,再次上前,將另外一個人的雙手掌控住,讓他不得開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還是有另外一個人對我舉起了槍口。

這人離我不到三米,只要扣動扳機,子彈在瞬間就能掀開我的頭蓋骨,送我上西天。

沒辦法,時間短暫。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開槍。

一襲白衫浮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個一臉精悍的安南士兵臉上立刻變得一陣迷茫,接著他將槍口朝天而舉,一梭子打光之後,扔到了地上,雙手捏著一朵指花,腳步活躍,輕舞飄飄。

消化完小白龍內丹過後的白合終於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了我一命。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白合在最短的時間裏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而就趁著這麽一個當口,我將控制住的這個人重傷,接著又朝著這個翩翩起舞的士兵揮出了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