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敵軍兇猛蜂擁至

獵豹男剛剛穩住身子,手往下摸的時候,便已經有人沖出了草叢。

第一個到達的是努爾,以及他的櫸木棍。

一寸長,一寸強。

巫門棍郎手中的櫸木棍既重且堅,天然自帶一抹紅色,乃努爾自小就一直隨身而攜,此番事關緊急,他倒也是一點都沒有懈怠,一步沖出,便是漫天的棍影翻飛,將獵豹男的後路給全數斷掉。

他兇悍,然而那獵豹男卻也不是吃素的,他隨意一擊,便能夠將張世界給擊得一陣踉蹌,在格鬥方面,卻也是一個絕對的高手,於是反手一抓,想要將努爾的棍尖給抓住。

他認為自己應該能夠抓得住,然而卻一把抓空了。

巫門棍郎的棍,哪有那麽好抓?

接著那棍尖出現在了他結實的小腹處,短暫的距離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捅到了他的身上。

獵豹男受不住這棍上面蘊含的勁道,朝著空中跌飛而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張良馗、張良旭這兄弟連卻是已經殺到,一左一右,離著最近的張良馗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他的褲腳。

又是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那人的褲子給張良馗給撕扯了下來,褲兜裏面掉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紙包來。

獵豹男在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落在了地上,雙手一揮,低聲喝道:“誰?”

他說的卻是帶著滇南口音的漢語,充滿了濃濃的古怪味道。

安南人!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他徹底失去了逃脫的機會,王朋手上一把青城劍,帶著寒光朝著他的臉上招呼而來,那細碎的劍鋒像雨滴,傾瀉而下,將他的整個眼球給閃耀一片花。

獵豹男下意識地狂退而走,然而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颶風。

他下意識地又轉過身來,結果被重重地一陣撞擊,騰飛而起,感覺心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劍柄,留在了胸口。

獵豹男在落地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具死屍。

終結他的人,是我。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配合,所有人都在先前烈火巖豹等人慘烈的死狀之中陷入了最深沉的憤怒,而在那個獵豹男一聲暴露了自己來歷的“誰”,讓我們在瞬間爆發。

每一個人都在這一刻都使出了自己的巔峰之力,而我更是像一頭憤怒的公牛,穿越一眾弟兄,將小寶劍捅進了對方的心口。

幹凈!果斷!直接!

當他在空中絕望地閉上雙眼時,我的心中莫名一陣高潮般的戰栗。

這是殺人的快感,一種憤怒宣泄之後的痛快。

獵豹男一落地,王朋便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朝著旁邊的草叢裏拖了過去,雙手不停地在他的頭顱上面拍。

南疆這邊的黑巫僧手段詭異,王朋生怕此人雖死,但是神魂卻飄散而出,去給自己的同夥通風報信。一般人也就算了,像這個人,身手幾乎超出我們一截,自然需要防範。當我跟過去的時候,瞧見王朋一張火符貼在了那死屍的額頭上面。

火焰一點一點地燃,隱隱之間,似有冤魂哭嚎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火符燃魂,這是一件十分歹毒的手段,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的,因為太惡了,把人家往生的希望都給掐滅。

不過戰爭就是這樣,容不得人心軟。

張世界揉著拳頭,將剛才從獵豹男褲兜裏面掉出來的紙包拿到跟前來,低聲說道:“這個東西,不曉得是什麽。”

王朋拿到手裏,將其拆開,看到紙包裏面有幾片銅環鐵片,用一個竹籠給穿到一起來,旁邊有一些細碎的泥巴和粉末。他也不明白,給努爾看,努爾撚了撚那泥巴,臉色一變,指著樹林方向說道:“不好,這東西是百裏鳴鏑,是以前苗人用來傳遞信號的一種方式,這邊的紙包一破,對方立刻有一個鼓能發出聲響,只怕他們已經發現了。”

這話兒講得為時已晚,剛剛一說出口,前方的林子裏立刻傳來了一陣騷動。

人算不如天算。

王朋霍然而起,朝著旁邊招呼道:“眾位,扯呼!”

大夥兒撒腿便跑,朝著上一個傣族村寨方向跑去,我則朝著林子上面看,招呼著胖妞跟我一起逃開,然而這黑燈瞎火的林子裏,胖妞縱身上樹之後,便已經不見了身影,實在難以找尋。

不過這林子就是胖妞的老家,情形危急,我倒也不能留下來找它,於是跟著眾人朝著山下跑去。

三張在前,我、努爾和王朋押後,分成兩個箭頭朝著回路疾退,我們身後的動靜越發地強烈了,偶爾回過頭去,還聽到有風聲呼嘯而來。

對方就離我們有兩個山頭,腳程快一些的,十分鐘就能夠追上來。

一個過來探路的斥候都如此精銳,倘若是主力過來,還真的有些讓人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