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坡下傳來的慘叫(第2/2頁)

雜毛小道面色憂郁地看著前面的人群,說今天這一趟行動,總感覺有些不順利啊?

我眉毛一跳,說此話怎講?

他指著在天空上自由翺翔的虎皮貓大人,說是肥母雞講的,你們這裏的地勢波巒起伏,連綿不絕,望山字,走水流,人越多,禍事越多。你看看那個“屁眼通”,不斷地跟人交頭接耳,臉色憂郁得滴下水來,就知道他也不看好這次行動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官老爺們在辦公室拍大腿的時候,我一句話都沒說,就是懶得跟那些自信滿滿的人吵了。

我說那你還跟來了?

他笑嘻嘻,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老蕭周遊四海,圖的不就是個搏命驚魂的樂子?哦……想起來一事兒,給你!他從兜裏掏出一根黑絲套筒的毛筆,說黃大仙狼毫筆,先給你,一會兒要是打生打死,丟了就算你自己的。我接過來瞧,筆杆的材質粗糙,但是雕工還算是精美,筆尖整齊順滑,頗有他的風格:低調,山寨模樣,但管用。

行路中,我來不及多看,草草塞進背包裏,繼續往前走。

一路曲折艱難自不必說,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們終於來到了後亭崖子。

這是整個青山界最高的山峰,海拔多少米我不知道,感覺入了雲,白霧繚繞的。老金帶著我們從側邊的溝子走去,下坡是滑板巖,上次就有人從這裏直接掉進溪水裏。又繞過了後亭崖子,出了植物茂密的峽道谷口,終於看見了那棵二十多米高的榕樹華蓋,綠葉如樟。

走進這一片坡地,外面雖然是艷陽天,然而此處卻是薄霧連綿,四處透著股陰森寒氣。

也有陽光灑落,然而如同隔靴搔癢,並不溫暖。

終於,我們來到的那顆巨樹下面聚集,歇息了一陣,在吳剛的命令下,戰士們開始搜尋四周,排除潛在的危險。而楊操則跑過來叫我,讓我們去不遠處的溶洞口處開會。我和雜毛小道踏著青草地,過了樹蔭,來到人群裏。宗教局五人都在,吳剛、馬海波以及省軍區老葉,就這些人。

洪老大見我過來,便跟我說:“陸左,上次是你帶著人從洞中全身而退的,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次還是想讓你進去領路。”

我一聽就不樂意,之前定計劃的時候,我說我有洞穴幽暗恐懼症,不進洞的,當時他們也同意了,結果現在又臨時改方案,這是不玩“逼宮”麽?胡文飛一臉歉意地跟我解釋,說當時沒有實地考察,現在才發現這裏實在是太兇險,這坡谷的地勢是典型的聚陰幽鬼陣型,而且還是天生的,必須要有一個熟知路況的人,不然我們今次有可能會重蹈上一次的覆轍。

賈微也在旁邊幫腔,說我們會給南方局發郵件贊揚的,人民也會記住你的。

這話聽著像悼念詞。

我本來是個無所謂的態度,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這話怎麽聽怎麽都刺耳:老子就是個混日子的臨時工,也沒指望著轉正後在體制裏效犬馬之勞,什麽功勞啊、名譽啊都是浮雲,關老子屁事啊?不過吳剛、馬海波也勸我,說他們也要進洞裏面去,將那詛咒給化解,你雖然不在乎,但是清除了那印跡,不是挺好?

我這才勉強同意,問雜毛小道,他點頭,說想進去看看矮騾子的壁畫藝術。

那溶洞口之前被用磚封住了,墨綠色的藤蔓低垂,最下面有一個被掏出來的口子,大小剛好可容一個矮騾子出入。因為要進洞中,所以好幾個士兵在用工具將其弄開來。

雜毛小道盯著洞口右邊處的那個大水坑,裏面的水綠油油的,水藻浮動。他扭過頭來,笑了,說小毒物,你沒感到這裏面有古怪?我蹲身下去,聞到一股腥臭味,卻沒有死水的陳腐。正想回話,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從下方傳了出來,接著就有雜亂的槍聲響起。

我擡起頭,只見周圍所有的人都亂轟轟地往坡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