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食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立即條件發射地擡槍,沒等拉開槍栓,又看見大牛從六七米外的草叢裏翻出來,嘴裏不停地大叫:“當心!”同時,他們都聽到一聲洪亮的叫聲。大牛繼續大叫:“小心,野豬拱人了,快躲開!”

  趙半括一聽到“野豬”二字,頓時就是一個激靈,媽的,大牛不是在前邊開路嗎,他又沒爬樹,怎麽一頭野豬跑出來他會看不到?還說自己小心,小心個蛋啊。

  這種地方出現個把野豬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趙半括並不驚慌,看準了自己身邊一棵不大的樹爬了上去,不過他還沒爬到半空,就看到廖國仁手忙腳亂地分開軍醫朝一邊跑去,他身後哼哧哼哧跟著一頭黑色的大野豬。

  趙半括一看那頭野豬嚇了一跳,那東西大得出乎意料,比一個男人的身高都長,前邊的兩只獠牙都歪出了嘴岔子將近一巴掌,就像兩排割草機,跑過的草叢順著它的屁股歪了一地。

  軍醫也躥到一棵樹上,低頭大叫道:“隊長,別跑直線,快找棵樹上來。”

  廖國仁順著四周的粗樹繞著圈子,嘴裏罵道:“我他媽的知道,曹國舅呢?快把這畜生幹了!”

  趙半括看到曹國舅也和他一樣抱著樹,兩手根本沒得空,不由得哭笑不得,眼看著廖國仁的腿快被那大野豬頂上,他就想抽出一只手用1911給他解圍,可那野豬離廖國仁太近了,真用又擔心誤傷他。

  廖國仁一直在圍著幾棵粗樹打轉,看樣子是想借助樹幹的間隔來把野豬引開,好讓其他人騰出手來崩了它,但那頭野豬一門心思寸步不讓地追著廖國仁的腳後跟,讓他完全沒辦法把這東西甩遠。

  看到廖國仁被困住,王思耄顯然急了,直接朝其他人罵道:“都他媽死人啊,沒看到隊長危險?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跳下去,踩也踩死那畜生。”

  大牛在一棵樹上叫道:“你個四眼不懂別亂出主意,這野豬太他娘大了,一下根本弄不死,到時惹瘋了它,反而連槍都不怕了。”

  趙半括聽到這話也焦躁起來:“那他媽怎麽辦?”

  話剛說到這裏,頭頂卻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灰撲撲的人影從天而降,帶著一根長長的東西就朝廖國仁的位置撲了過去。大家還沒回過神,人影就已經跟野豬合到了一起,一陣哼哧聲和兩聲槍響過後,野豬的奔勢竟然徒然止住。本來廖國仁都快跑攤了,一被解圍,頓時坐倒在地,趙半括定睛一看,那灰影居然是小刀子。

  小刀子的手裏緊緊頂著一根胳膊粗的樹枝,一頭已經深深地插在了野豬的脖子處。他從空中墜下的力道極大,再加上手勁,直接就把那頭野豬紮了個通透釘在了地上。小刀子還怕那野豬不死,用胸部頂著樹枝,騰開一個胳膊又用1911補了兩槍,才算放過那野豬。

  廖國仁喘著氣,看著小刀子粗聲罵道:“你個鳥人,不說進來就死定了嗎,你他娘的怎麽不死外面?”

  此時大牛從樹上跳下來,連怕小刀子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剛才那一下真夠味,媽的比我們那的老獵戶都厲害。”

  小刀子在樹上蹭了蹭手上的野豬血,沒答理大牛的贊嘆,只是看著廖國仁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隊長,雖然我們肯定死定了,但是我決定和你一起死。”

  “媽的!”廖國仁哼了一聲,走過來狠狠摸了一下小刀子的頭,說了句,“你個傻蛋,鬼才跟你一起死。”

  一旁的大牛卻根本不管廖國仁和小刀子的對話,直接踢著野豬興奮地叫嚷:“哈哈,今天晚上有肉吃了,真他娘痛快!”

  一幫人看到這家夥探路引出這麽大個簍子居然跟沒事人一樣,一時間都圍上去罵了起來,大牛隨即就得了廖國仁幾腳“獎勵”,這才傻笑著道歉,保證絕對不再犯了。

  多久沒吃到大肉,誰也說不出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肉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什麽危險、恐懼,一下都不重要了。趙半括還心說,我操,這紅圈難道是狩獵點?那簡直太好了,有肉吃才他娘是人過的日子。只有曹國舅沒有表現出什麽興奮,他的身板極瘦,應該是不太喜歡吃肉。

  廖國仁也很高興,但沒像其他人那麽誇張,非常幹脆地吩咐了小刀子和曹國舅警戒,然後大家開始休整。大牛以前是獵戶,讓他來將功贖罪,扒皮開膛,但是沒水,沒法洗得太幹凈。於是血腥味很重。

  他們用水壺裏的水洗了一只腿先烤了起來。油脂的香味極端的誘人,血還沒烤幹,大牛和長毛就先切了一塊開始啃起來,一幫人隨即開動,一條大野豬三五分鐘分掉了半個。一通大嚼,滿嘴流油,趙半括簡直想把自己的手指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