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竭

  胖子跟我對視一眼,我對胖子道:“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血為什麽有用,現在跟我走。”說完我們倆沖進院子。

  我把我流血的手壓低,靠近地面,一路往前,所有的蟲子全部避開,甚至我們身上一只蟲子都沒有,順順利利地走到了院子門口。

  離奇的是這個院子外面一只蟲子都沒有,胖子回身關上門就道:“我靠,我得在門上貼個條,告訴別人裏面有惡蟲。這蟲子真規矩,就喜歡待在院子裏。咱們快撤吧。”

  “別貧,咱們得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否則我的血要流光了。”我道,“剛才一刀切得太深,我們下山那麽長的距離,如果血不止住我肯定死在半山腰上。”

  切自己也是門學問。小哥能那麽拉風地切自己,估計他以前吃了不少苦。

  胖子看了看我的手,滿手的血,就嘖道:“太浪費了,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現在去哪兒?”

  我道:“我們得去有小哥雕像的院子那兒”。

  胖子問:“為什麽?”

  我說:“不知道,我總覺得有小哥的地方會比較安全。他不在的話,至少有他的雕像也比沒雕像好。”

  胖子道:“你他媽的也太迷信了。”說著他倒比我先動身了,我心說為什麽要給小哥立雕像,難道就是因為小哥在這裏曾經大退蟲兵?

  反正在我心裏,小哥雕像所在的地方,或多或少應該有些不一樣。

  當時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不一樣的東西卻讓我們更頭疼。

  繼續往前,我發現整個喇嘛廟裏面其他地方都沒有蟲子。我們一路跑到小哥的雕像邊上,這時候天已經亮了,胖子是第一次看到雕像的真面目。

  胖子看了看,覺得奇怪,道:“我靠,為什麽這裏的小哥看上去挺悲摧的?”

  我說:“你先別管,先看看我傷的怎麽樣了。”

  我們進了一個房間,因為這裏已經荒廢,裏面沒有炭爐,我們凍得臉色開始發青。我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下胖子的背上跟我的身上,發現那些蟲子對我們的傷害並不大,它們的頭雖然尖尖的,能鉆進我們的皮膚,但它們似乎並不想真正地把頭鉆進去,而是想吸點血而已。胖子身上有幾個蟲子已經吸飽了血,我用手一拍,弄得我一手都是血。而在我身上的蟲子全部都已經死了,我沒有時間依次清理它們,只好把看到最礙眼的直接拍掉。我背上肯定還有很多,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心裏想著:他媽的,這個喇嘛真惡毒,讓我們把衣服脫掉,好方便這些蟲子吸我們的血。

  胖子給我處理手上的傷口。我的手慘不忍睹,血漿粘在手心,血還在不停地流出來。胖子用自己的皮帶死死捆住我的手腕,以便止血,然後掰開我的傷口,就道:“你幹嗎不直接把手剁了得了,你看幾乎切到手背了。這個得縫針,胖爺我雖然針線活兒不錯,但是這兒沒設備。胖爺我只能用土辦法了。”

  “你想幹嗎?”我看著胖子取出手槍,打開子彈匣,開始用牙齒咬。

  “你又想用火燒那一套。”

  “相信我,管用。”胖子把子彈頭擰開,把子彈裏的火藥放到一邊,先用褲子把我手上的血擦掉,用手死死壓住傷口,之後把火藥全部倒了上去。

  那種疼痛我現在都記得,那絕對不是傷口上撒鹽可以形容的,比撒鹽更疼的是,在傷口上撒火藥。

  撒完之後我幾乎要昏厥過去了,胖子問我:“火呢?”

  我掏出打火機給他,他往火藥裏一點,發現完全點不著。

  “咦,這火藥質量不好。”

  我疼得冷汗直冒,往手心一看,火藥全部被血濕透了,不過血倒是真不流了,心說就這樣吧,想讓胖子靠譜一回也真難。

  此時,我才仔細地看了這些蟲子,發現它們並不是螢火蟲,而是一種特別奇怪的小甲蟲。

  胖子把窗戶什麽的全部都關上了,然後來處理我背上的死蟲子。我看了看不流血的手,剛松了口氣,忽然就聽到這個房子的窗戶開始震動起來。我們往窗戶那邊一看,窗戶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爬滿了剛剛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但是,形狀似乎和我們剛剛見到的不一樣。

  怎麽又是突然出現?蟲子就算聚集過來,不是應該有過程的嗎?怎麽每次都這樣?

  這次,我們沒有再猶豫,胖子把門打開一條縫,嗡一聲,門縫裏鉆進幾只蟲子後,立即把門關上。從門縫裏擠進來的蟲子徑直往我們身上撲,我一下子發現,這次飛進來的是另外一種蟲子。這些蟲子有點像蚊子,但長相更奇怪,有兩只特別大的翅膀,頭是尖的,個頭比剛剛的那些甲蟲大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