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襲擊(第3/14頁)

田甜道:“感覺怪怪的。”

侯大利道:“這是工作,你別想多了。”

“你才想多了。”田甜到臥室衛生間換上全套睡衣。她在家裏挑選睡衣時選擇了較為保守的款式,可是睡衣畢竟是睡衣,還是散發著私人空間才有的溫暖曖昧。

侯大利看到田甜換上睡衣,拍了拍腦袋,道:“我光記得收拾武器,想預案,沒有帶睡衣。”

田甜鉆進薄被,將頭露了出來,道:“你沒帶睡衣?那睡覺穿什麽?”

侯大利在箱子裏翻了翻,找出一條寬大平角短褲,道:“只能穿這條大短褲。明天我讓人送睡衣過來,今天只能這樣。”

侯大利到衛生間換上平角大短褲,提著手槍,檢查臥室門後,將手槍放在枕邊,這才上床。關了台燈,臥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幾秒鐘後,地面路燈從窗口鉆了進來,伸手能隱約看見五指。侯大利和田甜是第一次同睡一張床,有些尷尬。兩人呼吸聲相互可聞,各自獨特體味毫不客氣侵擾對方。

“聊兩句吧。”侯大利主動打破了沉默。

田甜道:“窗子沒有關,石秋陽會不會爬上來?我還是有點緊張。”

侯大利道:“這幢樓唯一破綻就在廚房,廚房外面有條暴露在外的下水道,石秋陽可以順著下水道往上爬。在下水道旁邊的小道上有我們的人在車上守株等待兔,只要石秋陽露面,絕對逃不掉。”

“你心挺細,還用了香水。如果你渾身汗臭,那就完了。你用的什麽牌子?”在工作時,田甜經常忘記了侯大利是省內最有名的富二代。此刻因為執行任務共睡一床,點滴生活細節暴露出富二代身份。

侯大利笑了起來,道:“女人就是女人,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什麽牌子的香水。我還真沒有注意,顧英會定期派人送生活品到我房間。我是懶蟲,她安排什麽,我用什麽。拿刮胡刀時,順便拿了香水。我要用男士香水,你不會覺得我娘娘腔吧?”

田甜道:“你不是娘,只是有些行為挺可笑,比如開車要帶手套,睡覺要噴香水,出現場穿挺貴的襯衣。”

“搬到省城,當時我媽挺想由工廠女工變成貴族,請了禮儀老師。折磨了我好幾年,才留下些讓你覺得可笑的習慣。”

田甜又道:“你打呼嚕嗎?我爸要打呼,在客廳能聽到。”

侯大利道:“喝酒後,偶爾會打呼,聲音不算大。”

“那還算好。”田甜猶豫了一會兒,道,“有件事我得說一下,晚上有時要起夜,一般在淩晨二三點的時候。”

“你起夜的時候,把我叫醒。我提槍守在衛生間。”

侯大利提槍守在衛生間門口的面畫既尷尬又很可笑。田甜隨即想起自己在衛生間方便時必然無法避免的聲音,羞紅了臉,嗔道:“你別跟著我,跟著我,我和你急眼。”

聊了幾句,兩人適應了同睡一床的“親密”接觸,語音語調和用詞也就恢復正常。田甜稍有猶豫,還是翻了身,面對侯大利,道:“有件事情挺好奇,平時不敢問,現在可以問嗎?”

侯大利望著天花板,道:“你問吧?”

“你從高一到現在,沒有再談過戀愛嗎?”

“沒有抓到真兇,哪有心情談戀愛。”

“社會上很多男人就盼著升官、發財、死老婆,從這點來看,你很癡情,是奇葩。”

“我和楊帆不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第一張相片就是和楊帆的合影。”

月亮穿過了雲層,月光代替地面路燈光,讓臥室變得朦朧。聊了一陣,田甜又重新平躺,望著天花板,有些失神。

正如侯大利和田甜所料,石秋陽退回20世紀50年代,脫離與所有現代化設備的聯系,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躲過了技偵手段,消失在人群之中。

與現代化生活脫離關系能夠有助於隱身於現代社會,同樣也帶來很多副作用,石秋陽要查到吳莉莉現在的行蹤相當困難。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態度,通過民政局、街道、物業和大學等渠道,終於還是查出來吳莉莉的工作單位。比較遺憾的是只是查出吳莉莉所住教師樓編號,沒有找到吳莉莉的具體樓層號。

石秋陽來到山南師範大學,遲遲沒有進入校園。他知道警方肯定會在吳莉莉身邊布控,自己進入校園非常危險。在校外停留這一段時間,石秋陽內心深受煎熬,幹掉吳莉莉的想法如火焰一樣在身體裏燃燒,這股火十分猛烈,他感到內臟都被燒成了焦炭。

石秋陽在校園內外逡巡,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長期潛入學校的辦法。若不是妹妹石秋菊出現意外,他將是一個按部就班的普通工薪族,應該享受相對平靜的生活,閑時罵罵社會不平事,喝點小酒罵罵單位領導,生活無比滋潤。一場意外徹底破壞了他的生活,讓他從此墜入幽深黑暗之中。他其實本可以選擇不進入黑暗,但是黑暗如會唱歌的海妖,有一種魔力,讓其欲罷不能、無所抗拒。黑暗統治了其內心,或者說是他將靈魂賣給了魔鬼,在殺人的刹那間,獲得痛苦又暢快的極致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