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才子佳人信有之(第3/5頁)

此時此刻,一輛馬車駛過。 

資歷平下車,他給了車夫一筆錢。車夫樂呵呵地拉活去了。 

“啪”的一聲,資歷平打了一個響指,陽光下,他撐開了一把傘。春陽暖暖,傘底的資歷平,手上提著一個皮箱,他得意洋洋地微笑著戴上一副墨鏡。 

資歷平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瀟灑地回眸。 

他朝貴婉離去的方向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資歷平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打開皮箱後,大失所望。箱子裏面幾乎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幾份老掉牙的報紙,幾個用棉花包裹起來的電子管,一疊換洗的衣服,一雙高跟鞋。 

真心沒有一件值錢貨。 

資歷平吹著口哨,嘴裏嘟囔著,“妹妹,你也太省吃儉用了。”他翹著二郎腿,繼續翻檢皮箱,看到一串鑰匙和一封信,信是法文寫的,文筆流暢,好像是一個房東在告誡他的房客,不要在房間裏使用煤油燈等。資歷平搞不懂了,他迅捷坐起來,“妹妹,你並不是去左岸飯店嗎?這可是去巴黎東站簡易旅館的地址!” 

妹妹你在幹嗎呢? 

資歷平自言自語了一句:“我也叫貴婉,你也叫貴婉。為了你這個貴婉,我就不能做貴婉。這不公平,對吧?妹妹?” 

他拎起皮箱,直奔巴黎東站簡易旅館。 

好奇心驅使他前往一探究竟。 

可惜,好奇心是要害死人的! 

很快,資歷平就後悔了! 

巴黎東站臨街的簡易旅館二樓上,厚重的窗簾被拉開一道縫隙,一縷日光投射進來,資歷平被槍頂著頭,一步步後退。 

“妹,妹,妹……妹,妹。”資歷平雙手高舉,退到房間中央。 

貴婉一管烏黑的槍口對準他的眉心。他口中的“妹”,被貴婉聽成“沒”了。

“沒什麽沒?” 

“我、我、我……我是來還你傘的。” 

“是嗎?”貴婉漫不經心地說。 

“當、當然,傘——傘是你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為什麽拿?” 

“拿錯了。” 

“傘拿錯了?” 

“是,是。” 

“箱子呢?” 

“也拿錯了。” 

“房間也進錯了?” 

“你真善解人意。”資歷平笑笑。 

“這麽巧?” 

“無巧不成書啊。” 

貴婉的槍口用力一抵資歷平的額頭。嚇得資歷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下次想個更好的借口。” 

“別、別開槍,妹妹。還你傘,是我想到的最好創意了。” 

“膽夠大的——” 

“傘是撐出來的,膽是練出來的。” 

“哦,原來你是個練家子。” 

“承讓了,妹妹。” 

“誰是你妹妹?” 

“妹妹,小心槍走火。你要謀殺你親哥哥嗎?妹妹。” 

貴婉咬字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我只有一個哥哥,叫貴翼。” 

“對,我拿錯了你的箱子,是因為你用了我的名字。” 

貴婉用眼睛盯住他,半響,明白過來了:“我倒是聽老輩人提過你。” 

“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你長得還真有點像我。” 

“我在前,你在後。應該是你長得還真有點像我。”資歷平慢慢站起來,貴婉冷著一張臉,打開保險,嚇得資歷平猛地又跪下去。 

“妹妹,妹妹,妹妹有話好說,槍下留人。” 

“傘給我。”貴婉說。 

資歷平有幾分納悶,她幹嗎惦著把遮陽傘?他靈機一動,伸手還傘,貴婉伸手來接,資歷平起手如閃電,借傘推肩,以肩推肘,以肘推手,手法流暢,逼得貴婉為守為退,手槍脫腕,槍飛塵埃。 

二人當面,各退一步。 

“看不出來啊,心意拳打得不錯啊。”貴婉說。 

“你也不錯啊。欺根拔節,寸土不讓。”資歷平說,“不過,好像底子弱,沒練幾年功。” 

“太極十年不出門,心意一年打死人啊,哥哥。”貴婉說。 

一句“哥哥”,喊得資歷平笑意盈盈,“妹妹你剛柔相濟。” 

“哥哥你內外兼修。” 

“互相吹噓就不必了。”資歷平輕輕舒展了一下長腿。 

“我還以為是彼此標榜。”貴婉活動了一下膝關節。 

“還打嗎?” 

話音未落,貴婉左腿飛起一腳,直襲資歷平面頰,資歷平雙手護頭,貴婉右箭步跟上,一片刮地風起,一招“狸貓上樹”。資歷平見她來勢洶洶,駕住頭面,沉身之力貫注右臂,猛力後撞貴婉胸肋,貴婉一聲驚叫,唬得資歷平半空中收勢,唯恐真的傷了貴婉。反被貴婉一腳踢飛在地。 

資歷平再要起身,被貴婉再次拿槍抵住頭。 

“要麽開槍,要麽把槍收起來,黑洞洞的槍口甩來甩去,唬我玩啊。”資歷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