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復制的原細胞?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幾十米開外,有一頂鮮艷的紅色帳篷,體積足有一個集裝箱那麽大。在帳篷旁邊,還能看見另一架直升飛機的機翼。我嘗試著挪動身體,調整角度以看得更清楚些,才發現綁著手腕的繩子,另一邊還固定在椅背上,無法移動。

到底是什麽人或者什麽組織,在我昏迷過去的這段時間裏,把至少兩架直升飛機開到了雪山上,而且搭起了這麽大一座帳篷?

果然,在我們遭遇的陰謀背後,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幕後黑手。中日聯合登山、東京大學、日本財團,這些關鍵字在我腦海裏一個個蹦出來,讓我感覺到,這是一個跨國的犯罪團夥。

之前我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錯怪了小明和慎吾他們,現在看來,我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我該後悔的,是沒有堅決地戳穿、阻止他們,現在好了,他們得逞了,我被綁了,而小希跟水哥被抓進了帳篷裏,不知道正在遭遇什麽非人的折磨。

我想起了那把紅色的陶瓷手術刀,神秘的實驗報告,還有在梅朵客棧,跟小希同睡那一晚的夢裏,穿著白色病號服,被遺棄在雪裏的屍體。

不行,我要救他們。

我轉頭向後座看去,想著要怎麽爭取棉帽男的支持。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跟日本人一夥的棉帽男,為什麽也被綁在了這裏?難道是他們內訌了?

不管怎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多一份反抗力量,就多一份希望。

我正想著怎麽開口,棉帽男卻先說話了。

“蔡必貴,外號鬼叔。1982年出生,金牛座,職業是小工廠主,愛好是旅行、單麥威士忌、鬼故事,還有女人。”

我吃了一驚,想要否認他說的這些是我的真實資料,但明顯臉上的表情,已經把我徹底出賣。

我只好幹笑兩聲:“嘿嘿,你們調查得聽清楚嘛。”

棉帽男也笑了:“不是‘你們’,是他們。我跟井上慎吾、上川美子,還有裝死的船原小野,並不是一夥的。”

我注意力卻是集中在這裏:“小野是裝死?”

棉帽男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對,裝死。鬼叔,你那麽聰明,不會以為他是真的死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小野沒有死?那也就是說,重力反轉根本沒有發生?那小野是怎麽爬到懸崖頂,那麽高的松樹上?”

棉帽男又笑了笑:“用你坐著的這個東西。”

我的手是被反綁在身後,不然的話肯定要拍拍自己的腦門。在觀賞小野烤串的那塊懸崖上,我自己就想到過,要演成這一場戲,除非是有直升機。

這不,果然就有直升機。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這些人,不,他們這些人,演得那麽辛苦,出動了直升機這樣的大型道具,到底是為了什麽?”

棉帽男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不是猜出來了嗎,是為了騙你們上山。”

我皺著眉頭:“要讓我們上山還不簡單,你們,不,他們有錢又有人,一開始就把我們這幾個人麻翻、敲暈再擡上山,幹脆利落,用得著那麽麻煩嗎?”

棉帽男笑了笑:“有那麽簡單的話,日本人也用不著策劃了三年,才實施這次行動了。鬼叔,我知道你的好奇心,特別是對怪事的好奇心,比正常人要強烈得多。對這次旅行親身碰到的怪事,還有後面的原因,難道你不好奇嗎?”

我點了點頭:“好奇,當然好奇。如果我們活著下山,我家有一瓶珍藏的麥卡倫30年陳,請你喝,聽你講給我聽。但現在的當務之急……”

我望向雪地上的帳篷。高山上的雪如此潔白,帳篷如此鮮紅,強烈的對比讓人有超現實的感覺。

我吞了一口口水:“當務之急,是先把小希跟水哥救出來。”

棉帽男也看了看窗外,但仿佛不是看著帳篷,而是大雪後蔚藍的天空:“你放心,還有時間,他沒那麽快能見到他。”

我皺眉問:“誰?誰沒那麽快見到誰?”

棉帽男笑了一笑:“等下你會知道的。不過現在,我建議你可以聽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卡瓦格博的詭異故事。說不好,這會是你在這個世界裏,聽到的最後一個嚇人的故事。”

他挑釁似的看著我:“怎麽樣,鬼叔,你想要聽嗎?”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說話還是可笑的港普,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跟這兩天我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毫無存在感的棉帽男,反差鮮明。

我充分感覺到,這哥們是在扮豬吃老虎,不光騙過了我們,也騙過了那些自以為聰明的日本人。

比起小明、慎吾,整場戲裏,棉帽男,才是最佳男演員。

我甚至隱約感到,這個棉帽男,能把我們完好無損地帶下雪山。不過這一次的樂觀預測,我再也分不清是前列腺告訴我的,還是卡瓦格博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