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M1903A4式斯普林菲爾德步槍2(第2/2頁)

彭小嶽找出一個麻袋把春田裝進去,正要走,突然又轉過身來把手槍上的消音器亮給阿寶問道:“這是什麽?知道就點點頭,不知道就搖頭。”

阿寶當然搖了搖頭,彭小嶽微微一笑,從皮箱裏找出個手雷放在阿寶被反綁的手裏說道:“握緊,別動。這個手雷你要動一下,它就會爆炸。安靜地等我回來!”

說完彭小嶽就出了門,在樓下被盛老板叫住問道:“彭先生,你看見我那夥計了嗎?”

彭小嶽撒謊都不帶眨眼,說道:“沒有啊!他剛才給我送完開水就出來了不是嗎?”

“奇怪,這還有一大堆活兒等著他做呢!”盛老板嘟囔道:“這個死阿寶!”

詹生見何先法進屋的神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何先法進屋後只是不住地搓著手,也不說話,低著頭像是在想些什麽。

“有什麽事?”詹生問道。

何先法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說話。

詹生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有什麽事?”

何先法把正大報往詹生跟前一扔說道:“你先看看這份報紙吧!看完再說。”

詹生不明白何先法的意思,但只好拿起報紙看了起來。可是他看來看去也覺得沒個頭緒,於是把報紙一扔說道:“有事就說!我不喜歡打啞謎!”

何先法這才轉過身來說道:“昨天我把咱們刺傷伍立群的事給重慶發了封電報,原以為那邊會對咱們嘉獎,至少也得口頭表揚,誰知回電竟然是……”

“是什麽?”詹生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問道。

“你自己看吧!”何先法說完掏出一個紙條說道:“這是原文,一字不差。”

“暫停一切刺殺活動?”詹生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何先法拿過紙條用火柴點燃,看著火苗說道:“說實話,我昨晚一夜沒睡,比你還想知道。”

“丁世村和伍立群一天不除,我就得呆在這個鬼地方一天,你也一樣。”何先法走到窗前,對著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可是天曉得局座是怎麽想的?咱們在這個地方替他賣命,可他倒好,一封電報,短短二十個字,就叫咱們停止一切活動。哼!還他媽重啟日期待定!”

“怎麽是替他賣命?”詹生反問道。

“那你說是替誰?”何先法回過頭看著詹生。

“為了信仰。”詹生想了想淡淡地說道:“為了三民主義,為了革命。”

何先法對詹生的這種看法依舊嗤之以鼻,他已經不想再去反駁什麽了,只是順水推舟地說道:“好吧!為了三民主義,為了革命。你對這個命令有什麽看法?”

詹生說道:“命令就是命令,我沒什麽看法,我是軍人,只知道服從。”

“哎呀呀!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你我都是軍人了!”何先法冷笑道。

詹生聽得出來這是何先法在嘲笑他,但是幾年的軍統生涯早已在他心裏打上了深深地烙印,對於上峰的命令,要無條件地服從。

“我離開局座辦公室的時候,他送給我一句話。”詹生自言自語道。

“什麽話?”

“你的榮譽叫做忠誠。”

詹生說完後就愣住了,因為這句話把何先法笑的差點就斷了氣。過了好幾分鐘何先法才擦去眼角的淚水,對詹生問道:“你的榮譽叫做忠誠?”

詹生沒說話。

“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嗎?”何先法突然問道。

“不知道。”

“現在在德國,有個人叫希姆萊,他是黨衛軍和蓋世太保的頭頭,這句話就出自他的嘴。”何先法說道:“好個榮譽即忠誠,他戴笠真把自己當成中國的希姆萊了。也不知拿這句話騙了多少像你一樣的熱血青年。”

“你?”詹生擡頭剛想說什麽,就被何先法打斷了。

“我什麽我?”何先法說道:“我對局座不夠尊敬是不是?我告訴過你不止一次,我當年也像你一樣,有理想,有抱負。但是換做你來在我這個位置,這個處境,想走走不掉,想殺又殺不了,你來試試,別說我潛伏在這三年,我保證你不出三個月就要發瘋!”

詹生不說話了,他覺得何先法說的不無道理,他在反思,在試著理解何先法。

何先法想了想又說道:“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沒錯!但是要看怎樣的命令。我實話告訴你,現在如果伍立群和丁世村再被我撞見,我兩槍結果了他們,眼都不帶眨的!完事後我就走,戴笠給我什麽高官厚祿我都不要了,離開這個鬼地方!”

“完事後你就走?”詹生問道:“去哪裏?”

何先法想了片刻,突然斜看著詹生說道:“去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