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頁)

刮目相看還能這麽用啊?

宗杭覺得,自己跟易颯的距離又拉近了。

她讀書的時候,沒準也是個學渣。

*

井袖睡到半夜,突然聽到門響。

她一陣心驚肉跳,急爬起來,黑暗中,看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丁磧也看到她起來了:“我。”

他摸著黑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燈亮起,暈黃色的光經毛玻璃一濾,又淺又散,像在屋裏飄晃,顯得一切特別不真實。

井袖怔了會,穿上拖鞋過來,看他映在玻璃門上的影子:“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嗎?”

“完事早,就回了。”

他語氣有點怪,甕聲甕氣,像收著舌頭講話,井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把推開玻璃門。

丁磧轉頭看她。

他也是被打得夠慘的,眼眉青瘀,臉頰高腫,一邊嘴角直接被打裂了,身上也幾處淤青——船上那回他就發現了,宗杭的力氣比從前大多了,這趟更長進,出拳有模有樣,不是經人指點就是練過。

他看著井袖,反而噗嗤一聲笑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哈。”

昨兒他發現她被人打,今天她發現他被人打,她的臉沒消腫,他的臉後來居上。

井袖身子發顫,聲音都抖了:“是不是,人家報復……”

是人家報復,但跟你被搶那事沒關系,丁磧打開水龍頭,捧了涼水激臉:“不是因為你,別瞎感動。”

井袖不知道該說什麽,站了會才想起來:“我今天去過藥房了,買了點藥水,幫你擦一下吧。”

丁磧嗯了一聲,甩著手出來坐到沙發上,井袖開燈,白熾燈的光亮不是蓋的,丁磧皺著眉頭拿手擋眼,井袖又趕緊關掉。

丁磧籲了口氣。

光還是暗點好,暗得親切、善解人意,太亮了叫人無所遁形。

井袖拿棉簽蘸了藥水,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滾拂:“你幹爹讓你去幹什麽事啊?”

丁磧懶得說話。

井袖不吭聲了。

她就是這點好,察言觀色知進退,不像有些人,沒個眼力勁兒,你不想說話,她還咯呲個沒完,蒼蠅似的。

她不問,丁磧反而想說了:“還不就是那些事兒。”

井袖看了他一眼:“不是什麽好事吧?”

丁磧冷笑:“好事會輪到我嗎?”

想想沒勁,於是岔開話題:“對了,你那個叫宗杭的朋友,我今天見到了。”

井袖猝不及防,反應過來之後,又驚又喜:“你是說……宗杭?他還好嗎?”

“好,皮實得很,”丁磧指自己的臉,“筋骨強健,每一拳都很實在。”

這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井袖尷尬:“開什麽玩笑,宗杭不會打人的。”

丁磧冷笑,話說得陰陽怪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現在不但打人,還找了個厲害靠山,哎呦,我真是挺害怕的,那娘們沒這麽好打發,怕不是要搞死我。”

說完了,起身去到床邊躺下。

井袖先去洗手間關了燈,摸著黑躺到丁磧身邊,睜著眼許久,才低聲問:“你今天見到宗杭,他是不是就在附近?能安排我……見見他嗎?”

丁磧的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這麽惦記啊?”

井袖解釋:“做事情……得有始有終,當初是他們雇我的,也沒說結束,突然就分開了,總得說一聲。”

丁磧語焉不詳:“聽說這幾天都不走,應該有機會吧。”

*

接下來,連著兩天風平浪靜。

易颯帶宗杭拎著水果拜訪了丁玉蝶,半為加強友誼,半為好奇:丁玉蝶被丁長盛打斷腿的消息在三姓間瘋傳,好事者說得有板有眼——丁玉蝶是如何不尊敬長輩,丁長盛又是如何怒從心頭起,隨手抄起一根扁擔……

都什麽年代了,還扁擔,傳謠者似乎也覺得不合適,後來的版本裏改成了棒球棍,更加現代時尚一點。

見面一看,丁玉蝶活蹦亂跳的,但問起具體起了什麽沖突,他死不開口:腦袋上的穿花蝶被薅掉,簡直奇恥大辱。

好在易颯並不關心這個,只囑咐他息巢裏的事得保密,對任何人都別講,尤其是對丁長盛。

還專門戳他痛處:“你可千萬別跟那幾個告密的人似的,答應得好好的,說什麽你打聽窯廠的事絕不對外說,轉頭就告訴丁長盛了。”

丁玉蝶恨恨:“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好歹是水鬼,別人不要臉,我還要呢。”

很好,就喜歡你這麽要臉的決絕。

易颯心裏踏實了。

*

消息是在第三天的早上,一股腦兒來的。

先是易雲巧,大清早一個電話撥過來,怒氣沖沖:“颯颯,你聽說了嗎,咱們祖牌被收了。”

易颯裝茫然:“啊?”

祖牌被收,好事啊,“黃河灘頭百丈鼓,掛水湖底輪回鐘”,三條大河,長江和“瀾滄江-湄公河”都有掛水湖,那就表示都有輪回鐘,而目前看來,祖牌是啟動輪回鐘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