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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和斯圖爾特看著蓋斯尼爾督察匆匆翻閱著那疊相片,就像打撲克時審視自己的手牌一般。
“而你完全不知道有人拍了這些照片?”他問道,特別關注一張艾瑪在她寓所窗戶處被拍下的照片。
“不知道,”艾瑪回答說,“除了那幾張在報春花小山上的照片。”
蓋斯尼爾還是面無表情。他隨後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旁邊是戴維斯警長。
“那麽,你剛才說這個男人是誰?”他問道。
“他的名字叫埃瑞克。”艾瑪說。
“沒有姓?”
“沒有,”艾瑪回答說,他在不到5分鐘裏問了兩遍這個問題,這讓她很惱火,“我有他的手機號,但不知道他住在哪兒。他老在報春花小山那兒晃蕩。”
“你是怎麽拿到這些照片的?”
“是從他手裏拿的,”斯圖爾特插嘴說,“我拿的。”
“強行拿的?”
“我沒傷害他,”斯圖爾特澄清說,“我就想要底片。”
“是嗎。”蓋斯尼爾若有所思,讓人感覺相當不妙。
“我們認為昨晚那個人可能是他。”艾瑪說道。
“但是這裏面沒有昨晚的那些照片?”蓋斯尼爾問道。
艾瑪搖了搖頭:“沒有”。
“艾瑪,”他說道,“目前這個時候非常糟糕,我對此深表理解。我也知道你在尋求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和我們一樣。但是這樣不行。你不能罔顧法律,擅自處理。如果你覺得自己比我們能幹,那就報名加入警隊。”他苦澀地咯咯一笑。“老天作證,我們可一直在招募新丁呢。”
艾瑪沉默不語。
“你想要還丹清白。這我理解,”他繼續說,“但是,此時此刻,除了你未婚夫,我們還沒找到任何線索指向其他人會襲擊理查德·卡爾頓。我們也許是錯的,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這些照片也許能證明你有個仰慕者——甚至是個跟蹤狂——但是這不能代表這個埃瑞克和其他事情有關聯。”
“所以你不打算找他談話了?”艾瑪感到無比泄氣。
“我可沒這麽說,”蓋斯尼爾回答道,“我想說的是,憑這條線索,他絕對需要被約談。但只是個警告。同時,如果你還有什麽能幫上調查的,請告訴我們。”
“把信的事告訴他們。”斯圖爾特說道。
艾瑪想捂住他的嘴巴,但為時已晚。
***
“昨晚休息得不好?”同台演出的一個演員卡洛琳問麗茲,他們正在舞台側面待命,準備走上彩排中的舞台——雖然這場演出已經開始上演,但由於最後一刻的演員更替,他們需要在演出間隔時繼續排練,以便演出盡可能流暢。殘酷的是,公開演出後的第二天白天,他們還要過來回顧前夜的表現。“對不起,”她又說道,滿臉歉意,“我是發現你今天有點憔悴——而且你還有點走調。”
“的確沒睡好,”麗茲說道,“但我沒多喝什麽。”
“哦,好吧。”卡洛琳回答說,滿是疑惑。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麗茲解釋道,“事情解決之前,我做什麽都集中不了精力。”
毫無疑問,那天的排練一塌糊塗。與艾瑪的談話——還有那些指控——縈繞在麗茲腦中,揮之不去。讓她不解的是,丹為什麽要寫那麽一封信。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這一點兒都說不通啊。
麗茲當然也不會去怪艾瑪相信信中所述。但是艾瑪竟然好像不理她了,這一點確實讓她失望。那天早上她就那麽一聲不吭地掛了自己的電話——都不聽她解釋——她真的被傷到了。
***
“對不起,小艾,”警方剛離開公寓,斯圖爾特立刻說道,“但這應該讓他們知道。這種事不能瞞著他們——畢竟事關重大。”
“真不敢相信,你都沒和我商量就這麽做了!你怎麽能這樣?”艾瑪憤怒不已,以往關於斯圖爾特的所有疑慮和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我知道你想保持忠誠,但如果信真是丹寫的,那對調查來說就很重要了。”
“不是的,”艾瑪回答,“我現在知道了,那不是丹寫的。麗茲不會這麽對我,丹也不會。”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你並不知道。那只是你想要相信的而已。”
艾瑪轉過身去。
“要不要把信的事告訴警察由我決定,”她鄭重說道,“不是你說了算的。”
“好吧,也許我是越過界了,”斯圖爾特將身子挪向艾瑪說道,“但是我也是為了你好,小艾。我不想看你這樣飽受折磨。你理應過得更好。而我至今還在怨恨著自己讓你經受的一切。”
艾瑪轉過身來,面朝著這個曾經的未婚夫。斯圖爾特輕柔地將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兩人就這麽沉默地對視著,只隔數寸,持續了一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