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2頁)

他略頓了頓,手指在桌面上輕劃了一個圈:“讓它們聞到一點血腥味,就是個屠宰場。”

明白了,到了來年開春,案發地只會剩下累累白骨,旁人只會以為是天災,即便細查,也不可能想到當時是怎樣一副場景。

和小商河案一樣,都是被不可預料的外來因素破壞湮沒了。

木代的心砰砰跳,這是三起業已知道的犯罪手法完全一樣的案子了。

羅韌又寫了一張,是“犯案時間”。

木代指了指落馬湖那一欄的下面:“這個我知道,是二十年前。”

羅韌貼上去一張,寫著“>20年前”,緊接著貼了小商河的,“2年前”,二連浩特草原的最後貼,下筆之前看了一眼木代。

真像是被老師提問,木代有些緊張:“劉樹海是2010年過世的,如果草原的案子是他做的,那麽至少是5年多以前……”

她想起在巴蜀別苑讀到的關於劉樹海的生平資料,趕緊又添一句:“他2008年離開家的,2010年過世,犯案時間可能在這之間,你寫6到7年前吧。”

這認真的樣子,上學的時候一定是個好學生,羅韌照著她說的寫了貼上。

現在,桌面上有三行內容,羅韌問她:“看出什麽來了?”

木代托著腮看:“落馬湖案到二連浩特草原案之間,隔了好多年啊。”

不錯,二連浩特和小商河之間,隔了最多2到3年,但是落馬湖和二連浩特之間,隔了接近15年。

這期間,可能發生過目前他們還沒聽說過的案子,也有可能,確實沒有發生命案。但是,沒有發生的原因是什麽?

羅韌貼出了第四行,“犯罪嫌疑人”。

劉樹海,羅文淼,落馬湖案下頭貼的,是一個大的問號。

第五行,嫌疑人死亡地點,依次是:問號、濟南、小商河。

第六行,嫌疑人死狀,刖足,剜皮,缺失皮膚長方狀,23.5cmx5cm,落馬湖一案下頭,照例打了個問號。

第七行,其它。

羅韌只在劉樹海一欄的下面貼了一張,寫著2007年山西大同車禍。

木代心裏一動,她記得當時資料裏寫,劉樹海這個人忠厚老實,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命裏唯一一次大的波折就是這次車禍落水,昏迷48小時,08年突然離家,2010年過世。

會不會是那次車禍,改變了一些什麽?

羅韌又寫了一張,但是這一次,只是攥在手裏,遲遲沒有貼出去。

木代好奇極了,如果不是跟羅韌還不太熟,真想掰開他的手拿來看。

那副眼巴巴又要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羅韌真是不好意思再吊她胃口了。

那張便利貼上寫了兩個字。

濟南。

“那一次,聘婷找我,我趕到小商河,那時候叔叔失蹤還沒有消息,我問聘婷,她覺得叔叔很不對勁,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聘婷也說不大清楚,有些時候,只有最親的人才能察覺到那種不外露的異樣吧,她說,就是好像變了一個人,有時喃喃自語,有時怪異地笑,有的時候,又忽然暴躁地在書房裏發脾氣,盛怒時撕爛了好多書。

羅文淼平時決不是這樣的,儒雅的中年知識分子形象,舉止進退都有風度。

羅韌追問,那這種變化是在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聘婷想了很久,期期艾艾,最後說,好像是有一次,被同專業的教授邀請,去濟南做一個關於西夏和宋對抗歷史的演講。

那一次出了點狀況,因為是從就近的城市過去,客運比火車飛機都方便,約好了在客運總站派車接,但是羅文淼買錯了票,車子又中途壞了一次,接近半夜時,才在西郊客運站下了車。

半夜?西郊客運站?那時候的岑春嬌不正好在西郊客運站的小旅館當服務員嗎?而劉樹海不正是死在半夜的小旅館嗎?

不知道是不是驚怔過度,木代指著劉樹海的名字,半天說不出話來。

羅韌用筆把羅文淼這裏的“濟南”和“嫌犯死亡地點”中的“濟南”連了起來,然後給了木代肯定的答復。

“是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