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好朋友(第2/6頁)

他沒聽,癡人還是去追夢了。

老實說,這次是紀灼最靠近夢想的一次。眼看著他的票數一天比一天多,他也做過在節目裏出道的夢。

現在夢該醒了。

不過紀灼也不太沮喪,確實能走到這一步比他預計的要好得多。他獲得了從前只存在在幻想中的掌聲和鮮花,盡管這些注視參雜了別的成分,但不要緊,之後他可以慢慢讓支持他的人看到他真實的本領。

而且他還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獲。

出租屋只是紀灼的一個落腳點,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整個屋子幹凈得像臨時住一晚的旅館。然而紀灼也不是真就什麽也沒帶來這裏,他從櫃子裏翻出幾本相冊來,坐到床邊,慢慢翻閱起來。

是他從小到大的照片,五歲前是他一個人,偶爾有些和爸媽還有其他小夥伴的合影。五歲那年他手裏多了個繈褓,他雙手抱著繈褓,看起來頗有些吃力,繈褓裏躺著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

他很小的時候就覺得一個人待著很沒意思,嚷嚷著要爸媽給他生個弟弟妹妹,親的弟弟妹妹倒是沒有,同個大院的叔叔阿姨家裏有一天多了個小寶寶。

紀灼那時候什麽也不懂,但覺得那是他的禮物,逮著了空就往淩叔叔家跑,待在小寶寶家的時間比在自家時間還長。

給淩小泉沖過奶粉換過尿布,明明那時候自己也只是個小小孩。小小孩紀灼學著大人哄著寶寶,嘴裏念念有詞,喊著淩泉的小名說“兜兜不哭”。

小寶寶就會咯咯地對他笑。

然後小寶寶變成了大寶寶,會在地上爬來爬去,會奶聲奶氣叫他“哥哥”,會去找大人藏起來的糖,自己吃一顆,給哥哥留一顆。

紀灼又翻了一頁,淩小泉上了小學,那應該是他們在一塊的最後一年了。

最後一張照片應該是某天放學後,淩泉被同個院子的一只大鵝追著跑,邊跑邊哭。紀灼看著照片,依稀還能聽見小孩對他嚎著“哥哥救救我”,也依稀能聽到自己在旁邊壞心眼哈哈大笑的聲音。

淩泉搬了家之後紀灼也試著聯系過,但那時候通訊不比現在方便,大人都斷了聯系,更別說小孩。等紀灼上了初中,還試過攢了壓歲錢一個人偷偷坐大巴車去外市,到了淩泉說過的學校,也沒找到這人,又灰溜溜地回來。

他是真沒想到錄個節目都能再遇上。他以為這麽久了,有什麽感情也早被時間沖刷淡了,可是沒有,他看見淩泉,還是那股被禮物砸中的心情。連他自己都覺得奇妙。

哪怕一開始小孩又拽又不搭理他,渾身都是刺,他也懶得去倒貼,但見著人了,心裏的高興是假不了的。

走之前他本來想告訴淩泉的,後來還是作罷。

因為退賽的事,淩泉看上去已經很傷心了,再在臨走時說這麽件事,總覺得像在給他的傷心火上澆油。

紀灼想,也不急於這一時了,等淩泉出道了,從封閉式的節目裏出來,再跟他認個親也不遲。

紀灼把相冊放了回去。

他該好好想想今後的路怎麽走了。

紀灼退賽的事一下就在練習生之中傳開了。都知道紀灼和淩泉關系好,有不少過來旁敲側擊問怎麽回事的,淩泉一概不搭理。紀灼在的時候,他有點人情味了,偶爾也會和其他人玩在一塊,紀灼一走,淩泉又變回了活體冰雕。起先還有來問的,被淩泉冷眼看多了,這些人也就不再去自討沒趣。

只有一個李明奕對這些視若無睹,專程來了淩泉宿舍,模樣哀戚:“怎麽回事啊,我聽說紀灼因為欺騙工作人員退賽了?其實也沒多大事啊,節目組怎麽這樣啊。”

淩泉沒給他一個眼神,只讓他滾。

李明奕想笑,又裝出一副可憐樣:“我來關心一下而已,你也不必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敵意吧。”

“他怎麽回事你不知道?”

淩泉其實不算太沉著冷靜的人,尤其近來心情本就不好,李明奕這麽說的時候,他沒忍住,本來坐在床上,蹭一下站了起來,走到李明奕跟前,差點就要拎起李明奕的衣領。

長期待在淩泉宿舍的宋雲旗眼疾手快,把淩泉拖回來了,把人按住,又去和李明奕打哈哈。

淩泉吸了一口氣,恢復了笑臉,又說:“紀灼是回去了,我還在這呢。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搞那麽多有的沒的,票數還不是比我少?”

李明奕被氣得夠嗆,嘴上還要說自己好心被當驢肝肺,嘟嘟嚷嚷地走了。

宋雲旗看這人走了,翻了個白眼,又坐到淩泉身邊去:“大哥,你別和他起沖突啊,這人好陰險,不知道還能整些什麽活。你上次不就挺厲害的嗎?他茶,你要比他更茶,你就走這路線,你別再跟他生氣了,你要是生氣跳腳不是正中他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