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愛如山(第2/2頁)

淩泉吸了吸鼻子,依舊淚眼汪汪的:“不要,我要自己寫。”

“那好吧,”紀灼牽著淩泉過了馬路,又走了一段,看淩泉的眼還是濕漉漉的,眼角的淚痣仿佛也在控訴著自己的委屈。紀灼嘖了一聲,從口袋裏掏了顆白兔糖出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你不許哭了……來,張嘴。”

紀灼剝開糖紙,小胖手往淩泉張圓了的嘴上一懟,糖掉到淩泉嘴裏,像觸發了什麽開關,淩泉眉眼一彎,比夜晚的新月還要好看一點。

“其實那道題我會做,就是做得慢了點,”淩泉嘴裏含著糖,說話含混不清,卻非要解釋明白,“沒有我不會做的題。”

可惜淩泉不知道是不記得這些過往了,還是壓根沒認出他來。都有可能,畢竟沒過兩年淩泉家就搬了,再後來他們大院那一塊拆遷,紀灼他家也搬了,兩家人十來年都沒再聯系過。

紀灼從往事中抽離出來,看向不遠處側對著他坐的淩泉。

那人時不時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寫得似乎不很順利,寫幾個字就要停下來,劃掉,復又再添上新的字。

也不知這沉默持續了多久,淩泉終於大約受不了這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視線了,把紙筆放到一邊:“你來到底有什麽事?”

本來就是因為找不到好借口,紀灼才一直閉口不言,他來得其實算是沖動,他自己都說不好自己有什麽非來不可的理由。

他本來並不想再湊到淩泉跟前的。

剛進廠時紀灼就認出淩泉是他以前的小鄰居,這人長大了只是從mini版變成p露s版,沒長變,名字家鄉也都對得上。他也去打過招呼,淩泉對他只有陌生二字可言。紀灼幹脆不提這事,兩人排名一個在頂一個墊底,講些小時候的事未免有套近乎之嫌,而且萬一淩泉是真對那段經歷沒留存有什麽印象,那他說了也等於只是去討了些尷尬。

紀灼是不願意說半天換來一句假模假式的客套,比如“哦,是你,我想起來了”之類的。

表面說想起來了,內心指不定琢磨著這人誰,哪裏冒出來的。

這麽相安無事過了一陣,今天節目組找了他倆,說讓他們組個營業CP。紀灼本來也不想答應的,就是見淩泉一臉不把一切放在眼裏的拽樣,他莫名生出了些逆反心理。

當他是幼稚也好,藏了些不甘心也好,當時他就想和淩泉唱個反調,好看看淩泉情緒被攪動的模樣——就當是小小的報復一下,誰讓淩泉記不得他這個哥?

不過這種逆反心理經過漫長的一整天,也讓他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在會議室和分組錄制時都逗弄了淩泉,也就算大仇得報。淩泉不願意搞什麽營業CP,紀灼自己也並不是真的想抱大腿,這事本來就該完了,有緣以後再做兄弟,要是沒有,那就先好好當競爭對手。

偏偏紀灼聽到室友說淩泉哭了,還順帶想起來以前淩泉被人說哭了的慘狀。

理智上紀灼知道一個成年人被說哭的可能微乎其微,情感上他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

紀灼心底無聲嘆氣,長兄如父,可能這就是父愛如山吧。

可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聽說淩泉哭了才來的。

淩泉見紀灼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耐心見底,自己揣測了紀灼的用意,又道:“下午我是說了可以教你跳舞,但前提是我和你在一組……而且你也別誤會,就算我願意教你跳舞,也不是節目組的要求答應跟你組cp,我只是單純不想我在的組裏有人短板太明顯。”

這話可真難聽。

要換做別人,估計會想暴打這個囂張得不行的臭弟弟。

紀灼不至於想揍人,不爽還是有的——真當我是那種只想著抱大腿上位的廢物?那我就讓你被迫和你不喜歡的廢物營業好了。

紀灼一手撐著下巴,沒接淩泉這句話的茬,而是施施然道:“小淩老師,沒看錯的話,你領夾麥還沒摘吧。”

淩泉一怔,他一個人在練習室裏待久了,旁邊一直沒別的人,他滿腦子又都是rap詞,壓根就不記得還有領夾麥這東西。

“而且練習室的攝像頭也是一直開著的吧,”紀灼此刻沒戴麥,收音收不到,說話也就無所畏懼,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從我剛才進來開始,你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對我冷言冷語。”

淩泉:“……”

紀灼:“也不知道節目組會怎麽剪哈,按理說應該不會剪你崩人設的樣子,不過很難說啊,畢竟崩人設還是很有看頭的。你說第三期節目播出去之後……”

未等紀灼把話說完,淩泉就換了張臉,親親熱熱地靠過去:“你真好,還給我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