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還未饑餓的毒蛇並不是想吃掉獵物,只是想欣賞獵物瀕死的掙紮。

傅雪傾能幹出這種事來。

她用著自己特有冷冽嗓音問:“是謝家那個小少爺嗎?我記得是叫謝淩?”

傅銘城警惕地看著自己血緣意義上的母親,身體的肌肉下意識崩起,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傅雪傾在綁架他之前,派人在學校附近盯了他很久。

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傅雪傾重新變得平靜,她忽然換了個話題,神情多了幾分漫不經心:“對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吧。”

傅銘城動作一頓。

“你知道榮深年是誰嗎。”傅雪傾語調懶散,嗓音微微壓低,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可她落在傅銘城身上的視線是毫不遮掩的惡意。

她看著身體變得僵硬的少年,表情閃過一絲快意。

女人輕啟紅唇,像是惡魔的低語:“他是你父親哦,就是那個小時候綁架了謝淩,差點殺了謝淩的那個老頭子。”

“哦,對了,你的眼睛和榮深年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別、像。”

女人忽然笑了起來,張狂的笑聲沖擊著傅銘城的大腦。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按在水裏,水猛地進入他的胸腔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耳邊的聲音也好似被水流隔絕開逐漸離他遠去,周圍忽然很安靜,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女人對傅銘城的虐待絕不止是身體上的,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打壓,她厭惡這個身上流著她血卻沒有於濤血的孩子,她無數次想讓他去死,又總會下意識想起那個沒機會出生的孩子,然後急切地想要補償傅銘城,補償過後又會因為惡心再去虐待他。

“閉嘴……”傅銘城雙目赤紅地看著女人。

他也許很久沒說過話了,嗓音嘶啞難聽。

傅銘城在戰火連天的地方生活了很久,皮膚曬黑了不少,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他長高了很多,肩膀變得寬闊,眼神也多了幾分血腥氣,漆黑的眼珠沒有往日的清亮,多了幾分陰郁和森冷。

傅雪傾似乎被這眼神激怒了,她猛地掐住傅銘城的脖子,“小雜種,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

傅銘城抓住面前女人的手腕,兇狠地將女人摔在地上,他已經不是最初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了。

被推在地上的女人並不狼狽,她居於下方,用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嫌惡地注視著面前的大男孩,像是在說你可真臟啊。

傅銘城後退一步,倉皇離開。

他的存在就是錯誤的,暴露在外的臉萬分惡心,而融於身軀的骨血更是無比肮臟。他眼前的一切忽然褪去了顏色,無論是殘垣斷壁還是鮮血都變成了一出黑白默劇,唯有記憶中的少年依舊鮮活明亮。

“謝淩……”

暴雨忽至,戰火聲悄然褪去,破敗的戰場迎來了久違的寧靜,雨水沖刷著地面的汙血將它們帶到地下深處,似乎連黑暗的血腥也一並沖走了。

如果在平時,傅銘城一定會躲在角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可現在,他只想讓這場雨把汙穢肮臟的自己也帶走,他擡頭看著暗沉的天空,雙眸沒有焦距。

冰涼的雨水打在大男孩身上,將他的身體浸濕浸透,過了很久他才動了動身體,頹敗地低下頭。

這場雨下過之後,傅雪傾立刻帶著隊伍離開阿富汗,其他傭兵似乎去了M國,傅雪傾則帶著傅銘城回國了。

回國的時候正好是五月,天氣正好,傅銘城看著日歷才知道原來他只在那地方待了不到十個月而已。

他還以為已經過了好幾年呢。

傅雪傾每次發瘋後就會平靜一段時間,這次也一樣,她如同施舍地對傅銘城說:“明天去訓練營,太弱了。”

傅銘城被送到了訓練營,教官也許是受過傅雪傾的恩惠,所以對傅銘城還挺上心的,他是個實戰派,每天除了正常的訓練外,還會額外給傅銘城開小灶。

正統的訓練讓傅銘城進步飛快,他成功吸收了那段苦難日子的經驗,將他們融會貫通,他在訓練營很少說話,過長的劉海擋住了他大半的臉,給人一種陰郁的感覺。

訓練營來了個新人,一看就是細皮嫩肉的少爺來體驗生活,教練們私下聊天時說估計堅持不了幾天就該走了,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傅銘城對這人不感興趣,甚至覺得這人有些煩,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沒一句重點,吃飯時間就不能安安靜靜吃飯嗎?吵死了。

訓練營的生活很苦,但再苦也比在戰火中心舒服,鬼知道傅雪傾什麽時候又發瘋再把他帶到那邊,傅銘城不是沒想過逃跑,可那女人的勢力太大,眼線也太多,估計他跑沒了兩步就會被抓回來,無用功而已。

這天早上又是平常的一天,太陽照常升起,早餐照常晚點,訓練照常,新人依舊嘰嘰喳喳特別煩人,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