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3頁)

他溫柔又憐愛地吻著他:“我怎舍得玩弄你。”

猊烈心裏也被他鬧得酸酸軟軟的,兩世都沒有體驗過的好東西都在這個人身上體驗全了,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心肝似得摟在懷裏,只軟聲道:“嬌嬌,爺兩輩子第一快活的,便是得了個你了。”

李元憫心下一陣熱流,卻也將自己的身體揉進了他寬厚的懷裏。

二人皮貼著皮,肉挨著肉擁在一起,再也沒有更親近的時候了。

***

朝廷上的風向漸漸有了變化,一道看似堅不可摧的墻正在逐漸瓦解。

七月末,便有參定遠大將軍各般罪名的奏折不斷往上遞,什麽大不敬、賣官鬻爵之類紛至沓來。

安靜的大殿內,李元憫看著案幾上擺著的一堆高高的奏折,揉了揉額角。

倪英端來了香茶,她不動聲色與李元憫輕聲道:“陛下,攝政王在外面候著。”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李元憫嘆了口氣:“與鎮北侯回一聲,朕身體不適,讓他先行回去罷。”

話音未落,門口一陣喧鬧,攝政王司馬忌連挑了幾名侍衛進來。

侍衛險些抽刀,李元憫心下嘆息,卻也阻了,笑笑:“侯爺來了。”

鎮北侯司馬忌年逾五十,但看上去頗是硬朗,只鬢角微微染了霜白,風采不減當年。他這般忤逆犯上,然而卻是輕松笑道:“原來陛下在,這些卑奴竟妄自做主,不肯讓老臣面見陛下,著實該殺!”

“哦,竟有此等事?”李元憫似模似樣皺了皺眉,寬慰道:“侯爺放心,朕自會問罪。”

“陛下聖明。”司馬忌虛虛一拜:“許是陛下平日裏好脾氣慣了,縱得個個如此拂逆。”

他直起了身,目中跳動著鋒利的光芒,意有所指:“好比咱們朝中,可多得是這般蠡蟲呢。”

李元憫微微一哂:“有什麽話,侯爺但說無妨。”

司馬忌冷笑一聲,指了指禦前那疊厚厚的奏折道:“這何須老臣說,參猊大將軍的折子都快堆滿禦前了,陛下再如此偏袒,莫不是要寒了百官大臣的心?”

“攝政王言重了。”李元憫無謂擺擺手,猶自帶著笑意,從那一疊奏折裏翻出幾本來,往案前一丟:“若說偏袒,朕可是不獨偏袒一方。”

司馬忌眉頭一皺,上前幾步,匆匆翻閱一本,雙目驟然胴大,怒不可遏——那是江寧省按察使蘇榭參他屯田的折子,再翻了幾本,大理寺卿趙廣祿、右都禦史錢觀致等幾位也在參他的其列,這些都是一手經由他提拔起來的官員,如何到頭來,忘恩負義反咬一口。

司馬忌心下劇跳,利目微微一眯,他俶爾擡頭:“陛下!此間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陛下萬萬不可相信!”

李元憫語氣輕松:“朕自不會輕斷,手心手背都是肉,朕怎好偏袒一方。”

他瞧了一眼那堆折子,笑了笑:“這些糊塗賬便擱著吧。”

司馬忌再忍不得氣,沉步上前,他鷹隼一般陰沉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了幾轉,低聲道:“陛下,老臣看你還是依仗我們的好。”

“什麽依仗不依仗——侯爺說得太過了,你們二人皆是朕的肱股之臣,何必就此非彼。”

李元憫輕笑著,像是安撫一般:“再說,侯爺如此年紀何必跟年輕人一般計較。”

縱然是司馬忌如此城府之人,也不禁怒極,他厲聲道:“陛下!”

他面目沉沉,死死盯著李元憫:“莫非陛下要迫得老臣棄暗投明?”

話剛出口,司馬忌沒有料想中的見到對方的慌亂,眼前人的笑容卻是漸漸冷了下來,昳麗非常的面上居然帶著一股陰寒的妖冶。

“哦?投誰的明?”

李元憫慢慢站了起來,毫不顧忌在他面前輕撫著自己的肚腹,他一步一步走下踏跺來:“朕的大皇兄早已命喪黃泉,而四弟幾如癡子,屎尿不知……”

“對了,還有個二哥,”李元憫笑了笑,眼中卻是一點溫度也沒有了,“侯爺猜猜他如今在何方?”

“還是侯爺想著什麽宗師旁支?”他笑得更是清冷:“可惜,侯爺,你老了,沒法打戰了,何況……”

他沒有繼續說,只走到了司馬忌面前,直視著他,“你道朕這孩兒的父親如何打敗得良哈多?”

“咱只需透一點錯誤的消息給那瓦剌安插在宮中的探子,混淆視聽,莫說八十萬大軍,便是百萬雄師又有何可懼?”

司馬忌雙拳緊緊握起,瞳仁微顫。

眼前的新帝早已垂下眸子,“侯爺不若瞧瞧,這回,侯爺的鎮北軍中又有多少身在曹營心在漢的?”

他頓了頓,又笑了:“所以朕方才說,朕袒護也有侯爺,不是麽。”

眼前人便那麽微笑著站著,只淡淡地瞧著他,可司馬忌卻深深地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這才意識到,他要拔除的絕非是那只兇獸,而是這個駕馭這只兇獸的賤姬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