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3/4頁)

她總帶著一對小音箱,時不時就給江放放那些,他們從前一人一只耳機一同喜歡過的歌。

然後,就著熟悉的音樂,對著久睡不醒的人講講故事。

從前也好,現在也罷,一遍遍重復也無所謂。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喚醒他,她便能不厭其煩,日復一日去堅持一件人人都讓她放棄的事。

時間在等待的過程中悄然流逝,不經意便過了一年又一年。

六年後的某一天,她坐在病床邊,自言自語地同江放講著自己剛看完的那部簡直虐死人的電視劇,講著講著,也不知想起了什麽,自己在一旁哭得停不下來。

哭著哭著,她忽然看見江放的手指,似有目的地抓了一下被單。

那無神已久的雙眼,竟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驚訝之余,她握住江放的手,試圖與他交流無果,仿佛一切只是一瞬的錯覺。

她叫來了醫生,醫生再三確定是否屬實後,說出了一個好消息。

“他可能進入了最小意識狀態,這個狀態下,人有思維,能聽能看能感受,只是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醫生說,植物人是腦損傷,大腦一旦恢復正常運作,就有很大概率是能夠蘇醒的。

這種情況下,患者的眼球或許可以產生一些注視,身體也會漸漸能夠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或反應,比如眨眼、點頭、搖頭,或者是手指抓、拉一類有目的的動作。

這樣的改變,讓葉流景尋回了希望。

帶著這樣的希望,她更加努力地照顧著病床上的江放,直到一年後,那沉睡已久的意識,終於得以蘇醒。

七年時間過去,她都快三十歲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很多時候,她真的以為這輩子等不到了。

萬幸她沒有放棄,萬幸……

葉流景將好消息發到了自己所在的每一個群裏,又復制粘貼給了每一個自己在乎的朋友。

她說,江放昏睡太久,身體已經變得很差,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復健,更要花不少時間去適應全新的社會。

不過沒關系,一生那麽長,她會陪著他。

這無疑是天大的喜訊,每一個人聽了,都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

除去葉流景,陸語冬昔日的那些同學,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湯倩日夜顛倒地寫著自己喜歡的故事,漸漸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還走了小小的後門,讓自己最喜歡的一個故事,得到了陳秧的獻唱,引來了不少好奇的讀者。

陳秧則是先後出了三張專輯,知名單曲無數,為許多影視獻唱,一點一點火遍全國,成為了華語樂壇最有商業價值的女歌手。

而她也有了一個經常合作的詞曲作者——張梓雲。

她們一起登台演唱過屬於她們的原創作品,雖然張梓雲的人氣遠不如她,可大家都知道,她們是彼此最重要的姐妹。

陸語冬則是成為了一個教聲樂的小課老師,生源大多來自張梓雲那邊的推薦。

妖精為了不擾亂人類的秩序,依舊要三十年一遷城。

大家一同去了全新的城市,不是故人酒吧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重新開業,生意大不如前。

不過,這一切都是從頭開始。

現在妖精每月都有一定政府補助,生意一時半會兒差一點,也不是過不下去,反正大家都還在,每一個人也都有把酒吧做起來的信心。

酒吧裏的大家,變化都不大。

就是前陣子,苟宏傑和小枝表了個白,一只小蜻蜓和一條薩摩耶,終於在相識近十八年後,成功走到了一起。

不過七月和舒漓不在了,她們帶著姜瑤去了別的地方,時不時有聯系。

姜瑤也在一天天長大,有一年帶回酒吧一看,個子都快超過七月了。

那孩子像極了陸語冬小時候,但又有點不一樣。

畢竟她有兩個“媽媽”,每個都對她很好,就是偶爾會在“奶孩子”的問題上發生小小的爭執,不過每次爭執完,舒漓都會主動道歉。

七月說,舒漓漸漸能想起一些從前的事了,就像她一樣。

她們兩個都記不全從前,這才會帶著姜瑤四處遊走,試圖尋回從前的記憶。

對於這一點,陸語冬表示贊同。

記憶對一個人而言,是十分珍貴的東西,缺失了一部分,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至於姜瑤,則在葉流景的幫助下,登記成為了一名捉妖師。

如今捉妖師這一行,半妖也可以當了——畢竟這個時代的捉妖師,並不是為了斬妖除魔而生,他們要做的,不過是“守護”。

不過話說回來,盡管如今捉妖機構和妖管局都敬陸語冬三分,可這份敬重並不能當做錢花。

她這些年攢下的錢,還不夠去買一個她做夢都想要的大房子,不過她們的家到底還是換得大了一些,終於不再是從前那個客臥一體的小戶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