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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間完全搞不懂神樂為什麽叫他這麽做,雖然不知道,但他確信一定有意義。

果然沒有猜錯,神樂也不了解事件的真相。他被人陷害,所以不得不逃亡。

手機響了,淺間立刻接起電話。

“我收到畫的照片了。”神樂說。

“這是怎麽回事?這幅畫有什麽玄機嗎?你該不會叫我做了這種事,卻什麽都不告訴我吧?”

電話中傳來“呵呵呵”的笑聲。

“我已經說了好幾次,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才會努力找線索。”

“這幅畫中有線索嗎?”淺間盤腿而坐,擡頭看著眼前這幅畫。畫中有一個身穿白色洋裝的少女,但完全不知道她是誰。迄今為止的搜索過程中,都不曾見過這個人。“這個女生是誰啊?”

“咦?”神樂發出誇張的聲音,“你完全不知道嗎?雖然你應該不知道她的來歷和名字,但我原本以為至少知道有她這個人。看來你們的偵查能力也不怎麽樣嘛。”

淺間生氣地再度看著畫布,但還是想不出來她是誰。

“別故弄玄虛了,她到底是誰?”

神樂“呵呵”地笑了幾聲後回答:“她叫鈴蘭。”

“鈴蘭?”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名,不久之前,我們還一起行動。我們從東京車站一起去了暮禮路。”

“是搭電車去暮禮路嗎?”

“對啊,當然啊。”

淺間有點兒困惑。

東京車站的監視器拍到神樂買了兩張車票後搭上了列車,但車內的販賣員小姐說,神樂身旁並沒有任何人,而且,神樂對著旁邊的座位自言自語。

“我原本還以為警方會找那班車的車掌或是車內販賣員了解情況,所以也知道和我同行的女生。”神樂說話的語氣有點兒不屑。

淺間想了一下才開口說:“我去向車上的販賣員了解了情況,聽說你買了兩個便當。”

“果然去問了,對啊,我買了兩人份的便當,但你竟然還不知道鈴蘭的事。”

“因為販賣員說……”淺間舔了舔嘴唇後說,“她不記得你身旁有沒有人。”

“是噢。”神樂似乎並不是太在意。

這是怎麽回事?淺間感到納悶。神樂看起來不像在開玩笑,他真的認為和同伴一起搭了車,而且他也沒理由在這種事上說謊。

“淺間先生,怎麽了?”神樂問。

“不,沒事,這個女生是誰?和你是什麽關系?”

“我也不知道。我直到最後的最後,都搞不清楚她是誰。”

“怎麽回事?她現在不在你身邊嗎?”

“不在,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失散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神樂的聲音極度沮喪。

“你一直和身份不明的人在一起嗎?”

“這件事很難解釋,她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就一直跟著我。不知道為什麽,她很了解我,不,準確地說,她了解的並不是我本身,反正很難解釋。”

“不是你本身,難道是另一個人格嗎?”

神樂聽到淺間這麽說,陷入了沉默,不一會兒,聽到了他的呼吸聲。

“也對,水上教授不可能不把我的症狀告訴警察。沒錯,我有另一個人格,是自稱為隆的人格。鈴蘭是隆的朋友,或者該說是他的女朋友。”

“這幅畫是隆畫的吧?”

“沒錯,蓼科兄妹遭到殺害時,我的身體是隆在使用。那幅畫就是他在那個時候畫的。看了這幅畫之後,我第一次知道鈴蘭這個人。”

“隆是在哪裏認識鈴蘭的?”

“好像就在那個房間。”

“這裏?”淺間巡視著室內,房間內只有門窗和幾幅畫,還有一些畫材。

“隆在醒來之後,也只是在那個房間畫畫,不會去任何地方。鈴蘭也說,她是在那裏和隆見面的,只是除此以外,並沒有告訴我其他事。”

淺間和神樂交談後,感到有點兒混亂。神樂說得好像真的有那個叫鈴蘭的少女,但是,在現實中應該根本沒有這個人。也就是說,他在列車上說話的對象,只是他腦袋裏的幻覺。

淺間猜想,也許是隆先有幻覺,然後對神樂的大腦也產生了影響。這幅畫只是隆把幻覺畫了出來而已。果真如此的話,在這裏和神樂談話也完全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淺間認為必須讓他知道鈴蘭是幻覺,但這是極其困難的事。自己不是精神科醫生,不知道是否可以這麽做。

“命案發生的那一天,鈴蘭也在那裏,”神樂說,“她說平時都是在旁邊看著隆畫畫,但偏偏那一天,隆畫了她。”

“等一下,你應該也知道這家醫院的保全系統,外人可以輕易進入嗎?”

“我對這件事也感到不解,但鈴蘭真的去了那個房間,所以不得不承認他們用某種方法躲過了監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