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吻合 01(第2/5頁)

晴美大概察覺了勇作的困惑,從丈夫手中接過照片,說:“這張照片好像是很久以前拍的。”

“哪裏不一樣嗎?”

“有的,旁邊這是焚化爐。我想,這應該是在快二十年之前拆掉的。”

“嗯,沒錯。我也依稀記得。”上原也從旁邊過來湊熱鬧,“居然還有這麽舊的照片。”

“是從遇害的須貝社長的遺物中找出來的。”

上原睜大眼睛,哦了一聲。

“今天來倒也不是特別要問什麽,只是想確認一件事——須貝先生為什麽擁有這樣的照片呢?”

“這個,”上原側首不解,“須貝先生沒來過這裏,我們也不認識他的家人……”

“前院長呢?您有沒有聽他說過什麽?”“沒有,我幾乎沒有跟丈人聊過從前的事——你曾聽他說過什麽嗎?”上原問晴美。

她也搖頭。“據我所知,父親沒有說過須貝先生的事情。”

“呃……”如果是其他刑警到這裏來,問話可能就此結束了,但勇作手中還握有一張王牌。

“就算不清楚令尊和須貝之間的關系,令尊和前社長瓜生也應該是很親近的朋友。”

乍聞此言,院長夫婦有些驚訝地面面相覷。

“我父親嗎?”晴美問。

“是。二三十年前,這裏曾發生一起患者從窗戶墜樓身亡的意外。”

晴美無法立即反應過來眼前的年輕刑警在說什麽。她迷離的視線在空中遊移,雙唇微張。“是不是發生在……南棟的四樓?一名女性患者墜樓……”

“正是。”勇作點頭,“當時那名女性患者的監護人應該就是瓜生直明。”

“噢,”她在胸前拍了一下手,“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那麽一回事。一開始她的監護人是瓜生先生的父親,他父親死後才由他接下這個重擔。”

“正是如此,您記得很清楚。”

“這對我家可是一件大事。當時我在家裏幫忙,經常聽到警察和我父親談話。”

“哦。”

從晴美的年齡來看,她當時可能還住在家裏。

“那件命案,我也略有耳聞。”上原用手搓著下巴,“不過丈人只是草草帶過,我也不方便追問。”

“感覺我父親確實不喜歡聽人提到那件事。命案解決後,他也沒對我們做任何解釋。”

“令堂呢?她知不知道些什麽?”

上原雅成的妻子比他早五年去世。

“這我就不清楚了……”晴美歪著頭,話說到一半,突然驚覺地看著勇作,“那起命案和這次的事件有什麽關系嗎?”

“不是。”勇作緩和了臉頰的線條,“只是因為我對府上和瓜生家的關系感興趣。根據調查,瓜生和晃和上原醫生是老交情,才會帶那名女性患者到這裏治療。我們想知道,他們是在什麽樣的機緣之下變得交情甚密的?”

晴美點頭道:“不愧是警方,調查得真仔細。不過,有必要調查那麽久以前的事情嗎?”

“沒辦法,這就是工作。”勇作將手放在頭上——表面上是工作,實際上是個人的調查。

“事情距今太久,我完全忘了瓜生先生和父親的交情,實在也不清楚他們是怎麽變親近的。”晴美一臉歉然地說,“不過,說不定……”

“怎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更早以前,我父親有一段時間曾經派駐在某家公司的醫護站。那家公司說不定就是UR電產,當時叫……”

“瓜生工業。”勇作說。

晴美頻頻點頭。“就叫那個名字,說不定就是那家瓜生工業。雖然現在公司裏有醫護站的不在少數,但在當時可是很罕見呢,所以那一定是當時已是大公司的瓜生工業。”

勇作想,這個推論合情合理。“上原先生派駐在瓜生工業的醫護站……可是,他的專長應該是腦外科吧?”

“嗯,沒錯,雖說有些疾病不是他的專長,接診還是可以的吧。”

“當時缺醫生,聽說他什麽病都看。”上原一臉得意地補上一句。

“有沒有人清楚當年的事情?”勇作問。

上原誇張地抱住胳膊。“這個嘛,有誰呢?”

“山上先生怎麽樣?”

晴美一說,上原條件反射般擊掌。“對,他說不定是個適當的人選。他是丈人大學時代的朋友,已退休了。”

上原起身翻了翻辦公桌,從名片夾裏抽出一張名片。勇作接過一看,上面只寫了名字“山上鴻三”,沒有頭銜。

“我只在丈人的葬禮上見過他一面。如果他沒搬家,現在應該還住在這裏。”

勇作一邊抄錄名片上的地址和電話,一邊問:“您剛才說他是上原先生大學時代的朋友,他也是腦外科醫生?”

“好像是,不過聽說他沒有自行開業。”

“他非常欣賞我父親。”夫人說,“他好像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者。但因為戰爭,再加上環境不允許,他說很遺憾沒有機會好好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