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3(第3/3頁)
“是啊,沒錯。”
“我感覺每到這個季節就會感冒。”
“所以才要多加注意。”麻由子說道。
“得感冒的總是我。崇史從來不得。”
“才不是。”
“但從來沒有臥床過。若不是盲腸炎,初中就是全勤了。高中時如果不逃學也是全勤。”
我哈哈大笑。智彥繼續說道:“看來還是身體鍛煉得好啊,畢竟從初中時就一直參加運動社團。”
我收起笑容,凝視已經空了的餐具。
智彥對麻由子說:“崇史曾是軟式網球運動員,在靜岡的高中時還小有名氣呢。”
“也沒那麽厲害。”
“不是嗎?別謙虛了。”
“這麽說來,”麻由子說道,我和智彥同時看著她,她反復打量我們二人的臉,不覺浮出一絲生硬的微笑,“這麽說來,我也一樣。”她勉強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一樣?”智彥問道。
“我上高中的時候也一直打軟式網球。我說過吧?”麻由子對智彥說道。我低下頭,不忍再看她那生硬的表情。
“沒有,我沒聽你說起過。”智彥答道。不知為何,他的語氣低沉下來。“若是聽到過,我肯定會記得。這種事我是不會忘記的。”
“那倒是……”麻由子的聲音低沉下來。
“哦,你也打軟式啊……崇史早就知道了?”
我擡起臉。智彥的眼鏡上反射著熒光燈的光,我無法看清他的眼神,這讓我不安起來。
“不。”我只回答了一個字。
“嗯,是嗎?”智彥的目光落到床上的被子上,之後又立刻轉向了麻由子,笑意在他嘴角復蘇,“既然這樣,下次跟崇史一起打多好。難得這兒有網球場,對吧?”
最後的“對吧”是對我說的。
“那下次一起吧。”麻由子看著我說道。我含糊地點點頭。
後來,我們聊起我和智彥的高中時代,氣氛卻怎麽也熱烈不起來,其間還出現了多次令人尷尬的沉默。智彥是個音樂迷,我們便播放起他推薦的CD和MD,結果卻只助長了冷場。
到了十點,我站起身。麻由子也說要回去。
“麻煩你們特意來看我,不好意思。”智彥躺在床上目送我們。
我擡手回應。
我和麻由子一直走到高田馬場站。她明顯很消沉,腳步沉重。
“那種事,要是不說就好了。”走了一會兒,她開口道。
“網球的事?”
“嗯。”
“也怪我不好,來之前說了些多余的事情。”
“和那個沒關系,問題在我這邊。”她輕輕嘆了口氣,“他聽得出那是謊言,一定的。”
“就是我不知道你曾打過網球那件事?”
“是啊。”
“嗯……”對於智彥敏銳的感受性,我比誰都清楚,“大概吧。”
麻由子長嘆一聲。
我們在高田馬場站分別。她乘坐的電車率先進站。
“不用太在意。”我最後說了一句。她微笑著點點頭。
目送電車離去,兩個念頭在我心裏糾纏起來。麻由子對智彥的感情分明已開始產生微妙的變化,而誘發這種變化的罪惡感和歡迎這種變化的念頭正交織在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