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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後,空中洋洋灑灑飄著的雪也完全不下了。從雲彩的縫隙中似乎可以窺探到一片藍天。就像和他們同坐一架飛艇的那對男女說的那樣,明天沒準是個晴天。龍實想準備在滑雪場舉辦婚禮的兩個人現在一定欣喜若狂吧。

喂,穿著迷彩花紋的滑雪服的波川叫住了他。“你怎麽還有閑情逸致仰望天空?再這麽糊裏糊塗的話我們就要錯失良機了。”

換上從高野裕紀他們那借來的滑雪服後,龍實和波川就在開始在滑雪場裏轉來轉去尋找那個女孩。白色的布料上繡著紅色的水珠圖案——這種設計很少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時間問題暴露了行蹤後,他們就立刻出發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這個滑雪場太大了,僅憑兩個人的力量來尋找實屬艱難。如果她在對面的某個地方做了片刻的停留,那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按順序尋找應該遲早就能碰到她吧——他們嘴上說著,但事實上根本辦不到。每當他們換地方的時候,心中總會充滿不安,擔心自己會不會就在下一秒與她擦肩而過。

糾結了一番之後,他們最終來到了這個地方。他們從“天空高速”的入口處附近稍微往雪道外走了走。根津說這個地方在愛好滑深雪的人群中是最受歡迎的。他們不再盲目地四處亂轉,而是決定在這裏等待“女神”出現。

從潛伏在這個地方起應該差不多過去一個小時了吧。的確時不時會出現不少滑雪和單板滑雪的人,應該都是當地人。他們完全不介意這裏是禁止滑行的地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穿梭在樹林間。

但當中並沒有他們要找的人。一旦她現身他倆就會立刻追上去,為此他們雙腳全副武裝、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今天是不是不會出現了?”龍實看見已經有好幾輛雪地車開進了樹林裏,說道。“如果就是奔著粉雪來的話,應該趕著一早剛下雪的時候來。都這會兒了,再特地往雪道外面跑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沒錯,波川贊同。“那怎麽辦?”

“我覺得如果她還在這個滑雪場,我們是不是最好在她更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找她?”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但比如說哪裏?是坐升降梯的地方,還是飛艇的搭乘點?我覺得這個滑雪場應該有好幾處吧。”

龍實搖搖頭。

“我說的不是坐的地方,而是下來的地方。雖然我們不清楚’女神’會滑哪個雪道,但她一天之內肯定要坐好幾次升降梯。”

波川好像在苦思冥想一樣沉默了些許後,指著龍實。“是山頂升降梯嗎?”

“沒錯。既然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大家應該開始準備打道回府了。但我覺得在那之前不應該要把升降梯都升到山頂上好讓大家下山收工嗎?”

“有可能。”波川點頭,站起身,用手撣了撣屁股上的雪。“走吧。”

為了坐上山頂的升降梯,只能一滑下山麓就趕緊坐上飛艇。

波川和龍實一起往雪道外面滑了下去。要是被根津撞見了估計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但也沒辦法了。

前面出現了一條繩子。繩子另一頭是正規的雪道。但他們剛剛滑到那裏,龍實就突然做了個急刹車。因為繩子對面站著個巡邏隊員。但由於他背對著他們,所以好像還沒發現身後有兩個人。

“糟了。”波川往龍實身邊靠了過來。“我們該怎麽辦啊?”

龍實看了看斜坡的上方。那裏還有一個巡邏隊員,正在雪面上立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已包租,封道中”。

“在這個時間包租雪道?什麽情況?”龍實嘟囔著。

來了——波川說這扭過了頭。

很快,好幾個滑雪運動員就排成一隊滑了下來。每個人的姿態都很漂亮,就連不滑雪的龍實也看出來他們並非常人。他們所有人的滑雪杖上都綁著一條粉色的布,因為他們排成了整齊的一列從雪面上滑下來,所以看上去每條布都連起來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帶子,在空中起起伏伏。

緊隨其後的是一組單板滑雪運動員。也不是業余的。他們好像在跳舞一般從龍實他們的面前滑過,真厲害啊——一旁的波川發出了感嘆。

不久,滑雪和單板滑雪的運動員就陸陸續續地滑走了。但他們並不是按各自的喜好隨便滑,而是明顯能感到他們的動作很有規律。從下往上遠望過去就能看出來。

“這不會是……為明天做準備吧?”波川說。

“你說做準備?”

“之前談論雪上婚禮的那兩個人好像說到了表演什麽的。是不是就是這個啊?”

原來如此,龍實很快表示了贊同。

又一個新的團體出現了。顯然是滑雪和單板滑雪運動員的組合團體。和之前不同的是,所有人都捧著一束花。這肯定也是婚禮的一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