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洛箱,巧藏五行術(第4/9頁)

“呵呵,他始終是這樣的,從來不曾改變過!”潘苑媛語氣冰冷地說道。

“後來潘璞告訴我你已經死了,但是我始終不相信。我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活在什麽地方在看著我。”潘俊說到動情處不自覺地走到潘苑媛的身旁,將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姐,這麽多年我不知道你究竟經歷了多少事情,不過不管怎麽樣我始終是你的弟弟,從小與你相依為命的親弟弟!”

“呵呵,小俊,我已經變了。”潘苑媛冷笑兩聲站起身來背對著潘俊,走到前面的火燭處低著頭說道,“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潘苑媛了。”

“姐。”潘俊上前一步說道,“跟我回家吧!”

“家?”潘苑媛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我還有家嗎?”潘苑媛用手按住額頭輕輕地哭泣著,“當我懷著孕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的時候,他卻將我反鎖在了房間裏,說我丟盡了潘家的臉面。當我中了攝生術之後更是將我逐出了家門,甚至還讓潘璞追殺我到此,那早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潘家宅門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後來姐姐你是如何活下來的呢?”其實潘俊早已經猜出個八九,但始終希望從潘苑媛口中聽到確鑿的實情。

“哎,當時我真以為老天爺終於開眼了,誰知最後卻又是被戲弄了而已!”潘苑媛長出一口氣,眼角淌著淚,痛苦的回憶如同平靜湖面上的漣漪一般從湖心一點點地向岸邊擴展開來。

當時潘璞雖然按照老主人的吩咐帶著“丹頂”來到了潘家舊宅,卻在外面觀察了幾天始終下不了手。潘璞跟隨老主人多年,雖然未曾如潘俊和潘苑媛一樣從小學醫用藥,但畢竟長期生活在潘家,耳濡目染得多了便也多少通曉藥理,他深知所謂的“丹頂”即鶴頂紅其實是無毒的,那些所謂見血封喉的“丹頂”不過是砒霜而已,只因很多砒霜是從紅信石中取得內中摻雜頗多的雜物因而呈現紅色,一些附庸風雅之士便誤認為此物便是丹頂,這樣以訛傳訛最終將丹頂說成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之物。

潘璞既不想違逆老主人的意思,又下不了手,於是此時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老主人只是讓小姐吃下“丹頂”,卻並未說是毒藥,於是他便偷偷換來了真正的“丹頂”。話說這“丹頂”雖然無毒,卻遇見了個五毒攻心的掌櫃的,他以為這人買鶴頂紅必定是毒藥,於是便將一包有毒的砒霜交給了潘璞。潘璞再三追問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丹頂”,那掌櫃拍著胸脯保證必定是真貨。

便是這樣陰差陽錯、弄巧成拙,潘璞本以為潘苑媛服下的是真正的“丹頂”,誰知卻與老主人給自己的“丹頂”一模一樣。就這樣潘苑媛喝了那杯毒酒之後很快便毒發。潘璞見自己竟然弄假成真,傷心欲絕之余在潘家舊宅後面的山坡上將潘苑媛厚葬。

卻說潘苑媛中了“丹頂”之毒本是必死無疑,而她在此之前卻身中攝生術。《輟耕錄》中早有“以毒攻毒”一說,而中醫之中諸多方劑便是依照“以毒攻毒”的原則開出,毒用得好不但不會害人反而會救人。這“丹頂”之毒正好與攝生術相克,因此潘苑媛“死後”不久便又奇跡般地復活了,但是她醒來卻發現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四周只有極其狹小的空間。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於是拼命地在狹小的棺槨中四處拍打著,希望能有人聽見棺槨之中的聲音。

此時潘璞早已含淚離開了潘家舊宅,即便是不離開他也肯定不會聽到。而誰也不曾想到潘苑媛的掙紮聲卻被住在這地下的金銀聽到了,這金系驅蟲師常年生活在地下,金銀聽到潘苑媛在棺槨中的拍打聲,立刻起身從自己所住的地穴挖了上去,半個時辰他便在棺槨下面挖出了一條足夠一人通過的洞穴。此時潘苑媛早已掙紮得沒了力氣,再加上棺槨四壁全是密不透風,她已然昏死過去。金銀從棺材下面挖出一個小洞發現裏面的女子尚有微弱的呼吸,於是便將其從棺材中救了出來。

潘苑媛蘇醒過來的時候見四周都是昏暗的燈光,以為自己已然死去,此時正在地獄之中,誰知正在此時一個其貌不揚的侏儒從一旁走過來對她輕聲說道:“姑娘你醒了?”

潘苑媛扭過頭見那侏儒先是一驚,金銀本來就長相平平,再加上燈光昏暗,宛若是地獄中的小鬼一般,潘苑媛連忙向後退到墻邊說道:“你是誰?”

“哦!我叫金銀,一直住在這裏,昨晚聽到小姐在棺槨中亂敲便將您救了下來!”金銀說著將一杯水放在潘苑媛的床頭,心知自己的長相必定是嚇到了眼前的女孩,之後便連忙扭過頭遠遠地走開了。

潘苑媛顫顫巍巍地向前湊了湊,望著金銀的背影,她常聽人說鬼是沒有影子的,然而眼前的金銀卻有影子,她不禁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你真的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