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霧(第3/16頁)

諾諾的話很有道理,不過,眼下沒有關於洪本濤的其它線索,不如找到洪本濤住過的地方,也許新的住戶能夠提供一點線索。

不遠處,一名小區保安經過,“師傅!”諾諾叫起來,朝他招手,保安大步走了過來。

“師傅,跟你打聽一件事,今年的八月十六號,這兒有沒有發生過一起墜樓事件,死者是一名女性。”

保安看著諾諾,沒有馬上回答。

“她是從31樓跳下來的。”阿壺補充。

保安又看了看阿壺,反問:“你們打聽這個幹嗎?”

雖然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看來,Zoe的墜樓地點確實在這個小區。

兩個人搬出一套事先準備好的理由:阿壺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正在寫一篇關於剖析都市人自殺現象的調查劄記,現代生活帶來的重重壓力,導致自殺率越來越高。諾諾是保險公司負責理賠的調查人員,如果確定死者系自殺,保險公司將不予支付賠償金。

“都過去兩個月了,你們還在調查?”保安的口氣有些輕蔑,“那天我休息,什麽都沒看見,第二天才聽別人說起的。”

“死者是從哪一幢樓跳下來的?”諾諾問。

“就那幢——”保安用手指了指,“門牌號是6。”

說完,他看著諾諾,又問:“你不是保險公司的嗎,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些我當然知道啦,只是確認一下,另外,最好能找到一位現場目擊者。”

諾諾很聰明,馬上把話題轉移開了。

保安搖了搖頭,建議道:“你們最好去警署問一下,當時的目擊者他們都詢問過。”

這一帶屬盧灣區五裏橋警署的管轄範圍,在警署,諾諾憑她的漂亮臉蛋,順利地找到了當時處理這件事情的民警小張,據小張說,撥打110的是物業公司的人,目擊者是物業公司聘用的一名綠化養護工,姓陶。

諾諾與阿壺返回盧灣城市花園,找到了那名綠化養護工,老實巴交的陶師傅對諾諾的“保險公司理賠部調查員”身份和阿壺的“自由撰稿人”身份深信不疑,努力回憶起來。

“那天是幾號我已經忘了,既然你們說16號,就算16號吧,中午的時候,我吃過午飯,在中心花園修剪草坪,用的是一台手推式除草機,當時我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天很熱,我摘下草帽用毛巾擦汗的時候,就看見一樣黑乎乎的東西從六號樓上掉下來,當時我就想,誰這麽缺德,往樓下扔垃圾,這種事情怎麽屢禁不止?後來,從那東西下墜的速度和體積來看,我覺得有點不對頭了,那東西居然在空中伸出兩只象手一樣的東西來,拼命揮舞,好象試圖抓住什麽,我才意識到那是一個人!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掉下來了,在咱們小區,底樓人家沒有陽台,有一個小院子,約十幾個平方,有的人養花種草,有的人養狗,六號底層那戶人家養著十幾羽鴿子,用玻璃鋼搭了一個簡易鴿棚,那個人砸在鴿棚頂上,把棚頂砸穿一個大窟窿,轟的一聲,聲音很沉悶。

當時附近沒有別人,養鴿子的那戶人家門窗緊閉一直沒動靜,估計主人外出了,我走過去一看,摔下來的是個女人,她臉朝下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一只涼鞋落在院子裏,另一只落在隔壁人家的院子裏,她穿著一條藍底白色碎花裙子,手臂和大腿上血跡斑斑,一定是被裂開的玻璃鋼劃破的,幸好鴿子沒在棚裏,全部放飛了,不然的話至少砸死一半。

我身上沒有手機,跑回物業公司撥了110,兩分鐘後警車就來了,救護車也來了,尖利的呼嘯聲招徠了很多人,大家才知道有人跳樓了,不過我想我是唯一的目擊者,聽說死者是3102室的,還是個醫生,至於為什麽要跳樓,誰知道呢?大家都說,男人自殺是因為破產,女人自殺是因為失戀,我想,人家既然選擇了走絕路,總有她的苦衷,何必刨根問底,就讓她在陰間安息吧……”

小區裏的普遍采用電子呼叫門,六號的大門卻敞開著,諾諾和阿壺順利地進入,站在往上爬升的OTIS電梯裏,諾諾的眼睛始終盯著那排層數按鍵,若有所思。

“阿壺,我知道了,為什麽畫上會多出一只鐘,鐘上的時間為什麽是十二點,因為Zoe的死亡時間就在中午,畫上的鐘原來是‘喪鐘’啊!”

聽到這句話,阿壺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電梯已經爬到了20層,一股來自升降井底部的寒氣,追趕著這只爬升的鋼鐵籠子,並且穿透了它,寒氣在電梯裏隱隱地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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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裏靜悄悄的,每一層都是二梯四戶,3102室裝著一扇盼盼牌防盜鐵門,綠色的,就象郵局的大門,阿壺按了門鈴,不久,聽見裏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在門後停滯了,估計對方正通過門上的貓眼朝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