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堂裏的槍聲(第3/4頁)

龍飛道:“聽說您經商半個多世紀,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也有自己獨特的感受,晚輩想討教一二。”

錢廣對龍飛印象不錯,又是政府高官,自然客氣,說:“哪裏,浪得虛名罷了。不過要說商場如戰場,機遇與風險並存,稍一不慎,都會陷入困境。唉,大有大的難處啊!”

“聽說您有一句格言:‘守住自己的金礦’,能具體解釋一下嗎?”龍飛的提問,像個記者。

錢廣笑道:“我給你先講個故事吧。

“美國田納西州有一位秘魯移民,在他的居住地擁有6公頃山林。在美國掀起西部淘金熱時,他變賣家產舉家西遷,在西部買了90公頃土地進行鉆探,希望能在這裏找到金沙或鐵礦。他一連幹了5年,不僅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反而折騰到最後成了個窮光蛋,才不得不又重返田納西州。

“當他回到故地時,發現那兒機器轟鳴,工廠林立。原來被他賣掉的那個山林就是一座金礦,主人正在挖山淘金。那人看到這情景,幾乎悔斷腸,恨不得跳樓自殺。如今這座金礦仍在開采,它就是美國有名的門羅金礦。”

錢老板由此感慨:“一個人一旦丟掉屬於自己的東西,舍近求遠,盲目隨從,就有可能失去一座金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潛藏著獨特的天賦,這種天賦就像金礦一樣,埋藏在我們平淡無奇的生命中。一個人是否能有幸挖到這座金礦,關鍵看他能不能腳踏實地發揮自己的長處,去經營自己的人生”。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龍飛由衷佩服;“聽說您曾幫助過一位瑞士鐘表大王,他對您感恩戴德,如果是我,有這樣的機會,一定會進軍鐘表業。而您卻主動放棄,就是為了守住您的建築王國。以前我不明白,現在聽您這麽一說,真的很佩服!哎,那位瑞士朋友還與您來往嗎?”

錢廣傷感地說:“他已去世三年了。”

“哦!聽說他送給您一塊白金手表,乃無價之寶,您總算對故人有個紀念了。”龍飛很自然地把話頭扯到正題上,注視著錢廣的表情。

錢廣高興起來:“哦?你也知道那塊手表?其實我幫他並未圖什麽回報。‘人在難處拉一把,勝似遠去燒高香’,那時如果我不說是與他合作投資,像他那樣的個性是斷然不會接受的。當然,我作為一個商人,投資有所回報,總是高興的,不僅是錢的問題,還說明了我的眼光、決策沒錯。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所以,我見好就收,將股份全部送給了他。不過,他送我手表是他的心意,我猜想您也是出於好奇,想看一看那塊表吧?我答應你,下次吧,今天不是時候。”

龍飛裝著興奮的樣子:“那就一言為定。”他已證實了白金手表是錢廣的,但他也許不知道表已不在家裏了。通過談話,看不出錢廣任何破綻。不過想想,作為一個身價數億的愛國人士,又怎麽會去參加梅花黨,炸長江大橋呢?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但他的家裏人就難保不出問題了。尤其是那個李華,她是什麽來歷?為什麽要嫁給一個比她大三十多歲的男人?是僅僅圖錢還是另有圖謀?龍飛當第一眼見到她時,心裏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此刻,又不能向錢廣打聽,正想告辭時,忽聽靈堂內傳來“砰砰”的槍聲。

靈堂頃刻陷入一片混亂。

剛才路明留在靈堂裏,邊品茶邊注意在場的每一個人,不敢有絲毫的松懈。而雨琦聽龍飛說要她陪伴李華,也已會意。她對李華也是“一見鐘情”,粘上了。

李華暗暗叫苦,她已接到密報:公安部專案偵破組組長龍飛將帶人以工商聯的名義前來吊唁。她也想過何不趁機一舉除掉龍飛等人?但她又知道,錢府已受到公安人員的嚴密控制,硬拼不是辦法,要保存實力,主要目標是長江大橋!

而雨琦與路明心裏清楚,錢府有重大嫌疑,也可能是敵特的大本營,臨來之前開過會。如發現敵特人員,當場擒獲,只要有一個活口,便可為破案撥開迷霧,也可以打擊敵特的囂張氣焰,變我方被動為主動。

路明趁人不注意,悄悄鉆進幔帳後面,想看看裏面有什麽秘密。可沒想到背後突然被槍口頂住,只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路先生,我們真有緣啊!”

路明回頭一看:“怎麽是你?”

原來那女人竟是失蹤的梅林醫生。

梅林此刻握著無聲手槍,只要手指一勾,路明便完了。

但她不敢開槍,她事先接到命令,由她伺機勾引他,不惜一切代價拉他下水。因為根據情報,她知道路明在專案組不痛快,處處受龍飛的壓制,而他至今單身,喜歡的女人淩雨琦又偏偏不喜歡他,反而暗戀有婦之夫的龍飛。上峰的意思是對他用美人計最為有效,不信他路明能抵擋美女加金錢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