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5頁)

佩妮也下了車走過來:“你以為呢?大太陽底下,你打開路邊的垃圾箱,不臭才怪。你想找什麽呢?”

伊麗莎白依舊用手捂住口鼻,苦著臉等惡心勁兒過去,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旁邊的硬紙箱,都折平了捆紮起來,碼得整整齊齊,疊放在垃圾箱旁。

“我需要一把刀,或者是剪刀什麽的。你有嗎?”

這時,南希也已下了車,走了過來,往上扯了扯一側嘴角,疑惑地說:“我沒有剪刀,但是我有這個。”說著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從裏面挑出一把藍色折疊小刀,刀柄上有兩個字母的商標,“這個不是很鋒利,是我用來修指甲的。崔西還有把粉色的。你用這個做什麽?”邊說邊遞了過來。

“這個也可以。”伊麗莎白接過小刀,然後把一根手指塞進第一疊紙箱的繩子下面,用刀刃來回鋸著,繩子斷了,箱子像一盒撲克牌似的散開來。她拿起最上邊的硬紙箱,翻轉過來——反面也什麽都沒有。第二個也是一樣——所有裝箱單據都不見了,只留下一片撕掉過文字頁面的空白毛邊白紙。

佩妮站到伊麗莎白旁邊,接過她翻過的箱子,疊放整齊:“你在找什麽呢?”

伊麗莎白翻到倒數第二個箱子時,發現底部貼著一張殘破的地址標簽,上面殘留著幾個潦草的字跡:凱瑞——

“找到了。”伊麗莎白把折平的紙箱子斜過來,用指尖敲著標簽給佩妮看,“凱瑞威監獄。我敢用性命打賭,毒品就是用這些箱子運進監獄的。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斯特西·梅·查姆斯違背假釋承諾逃跑肯定有原因的。她一定是知道了毒品是怎樣偷運進去的,所以有人想要滅她的口。”

“我不明白,”佩妮說,“怎麽有人會從這個地方運毒品進監獄呢?而且是用紙箱子,那得有多少毒品啊。”

“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方法,把毒品混進了衣服裏。或許是,摻進了扣子裏。絕對是這樣。”

“那麽為什麽斯特西不找機會告訴你呢?”

“因為我倆每次談話,房間裏都有警衛——不是崔西·托姆斯,就是凱西·雷諾茲。誰知道呢,也許她甚至懷疑我也有嫌疑。”

佩妮似乎明白了:“所以,既然不知道該信任誰,她索性就誰也不相信了,可能這樣更安全些。”

“正是這樣。斯特西和艾米在同一個班組幹活,不知道怎麽回事都發現了毒品進入監獄的途徑,結果艾米就死了。斯特西說她是被謀殺的,但是沒有人相信。人們都認為艾米只不過是一個癮君子,從洛伊絲·漢克曼那裏弄到了毒品和注射器,就服毒過量了。但是我認為事情不是這樣的。斯特西說艾米絕不會再吸毒的,是有人殺死了她。這也是為什麽斯特西會逃跑的原因。不論誰在背後操控這個米爾克裏克公司。”她說,一邊朝他們剛離開的大樓輕蔑地揮揮手,“他也同時在進行販毒活動。也是他謀殺了艾米,並且威脅斯特西和她的兒子。斯特西看到了艾米的下場,所以毫不懷疑他們會來真的,她的兒子面對的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斯特西為什麽不告訴格拉西監獄長呢?為什麽非得違背假釋承諾逃跑呢?我的意思是,她本來可以告訴我的,不是嗎?”南希說,她一邊聽伊麗莎白說話,一邊跟著伊麗莎白和佩妮上了車。

伊麗莎白扭過身來看著南希:“好,咱們來設想一下,艾米和南希發現有人偷運毒品進監獄,是這樣吧?整個過程毫無破綻。肯定是這樣的。像凱瑞威這樣的監獄,安保措施嚴密,金屬監視器無處不在,任何東西要進監獄肯定都躲不過安檢。這個我可是有切身體驗。每個進入監獄的來訪者都得經歷好多檢查。

“每個人都是這樣。這是規定。”南希對伊麗莎白說。

“所以,要把東西從後門弄進監獄的唯一方法就是,監獄裏高層的人知情而且默許了這樣的行為。所以,斯特西怎麽知道該信任誰,告訴誰呢?你?獄警嗎?我覺得她可不會這樣想。她甚至不敢在獄警面前說話。後來,艾米死了,斯特西也受到了威脅:‘只要走漏了消息——你就得死。’更要命的是,這裏還有一張你兒子的照片,你把所有這些都串起來,自己想想,你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這對於她的兒子意味著什麽。”

“嗨,等一下。你是說我拍的那張照片嗎?你是指崔西和這件事有關聯嗎?”

南希的抗議沒有得到回應,伊麗莎白繼續說著,似乎所有的碎片一下子都嚴絲合縫地拼到了一起:“所以現在斯特西不能相信獄警,不能相信我,她也無處可去。她可以告訴誰呢?詹妮弗·格拉西?不大可能。正是格拉西對毒品案件進行了調查,最後把自己的親妹妹定了販運毒品罪,投進了女子改造監獄。而且很有可能這根本不是洛伊斯幹的。可能也是有人想堵住她的嘴。”伊麗莎白挑了挑眉,看著佩妮和南希,等著她倆消化自己的這番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