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弗林學校 第十六章 那個女人出現在了照相機裏(第2/4頁)

飯飯滿臉疑惑:“那怎麽了?”

碎花小鱷說:“不管是什麽理由,現在它又回來了。我知道,它肯定會回來的。”

飯飯說:“這是郵局的問題!”

碎花小鱷說:“不不不。還有那根棒球棒,我扔了,它也回來了……”

飯飯打斷了她:“那是我撿回來的!難道我也有問題?”

碎花小鱷說:“我知道是你撿回來的,我也相信你沒有問題,是那個東西利用你把它撿回來的。”

飯飯說:“沒有任何人利用我!我們踢球的時候,把球踢到鐵柵欄那兒了,我就看見了它,我以為不是咱們寢室那根呢,當時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撿回來。看了一會兒,覺得它挺新的,就用樹枝把它撥拉過來,撿回寢室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我沒有被誰利用,是我自己決定的!”

碎花小鱷說:“我知道,我說的是結果。不管怎麽說,床單和棒球棒都回來了。”

飯飯說:“那你說怎麽辦?”

碎花小鱷說:“我們必須把它們扔掉。”

飯飯說:“我不想費腦子,扔吧扔吧!”

說完,她掉頭就走,回到寢室,拎起那根棒球棒和那個郵件,“噔噔噔”地走到垃圾桶前,一擡手就扔了進去,還自言自語地說:“我才不缺你們……”

碎花小鱷問:“垃圾車幾點來?”

飯飯說:“大概吃完晚飯那個時間。”

碎花小鱷說:“走,我們回去吧。”

飯飯一邊跟著碎花小鱷朝回走一邊說:“我就不信它們還會回來!”

碎花小鱷想說:那不一定。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走到寢室樓門口,碎花小鱷突然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垃圾桶靜靜立在那兒,床單和棒球棒都沒有露頭。

直到吃晚飯之前,碎花小鱷才想起照相機沒有充電。

她把電池摳出來,放到充電器裏,插上了電。紅燈亮了。她又敏感起來——這是“停”的暗示嗎?

吃完晚飯,季之末一個人先回寢室了,碎花小鱷和飯飯一起走回來。

碎花小鱷說:“垃圾車該來了吧?”

飯飯說:“就是這個時間。”

碎花小鱷在寢室樓門口停下來,說:“我在這兒等一會兒。”

飯飯說:“等什麽?”

碎花小鱷說:“垃圾車。”

飯飯笑了:“你神經質。”

碎花小鱷扒了扒領口,露出肩胛骨上那顆微小的痣:“沒錯兒,神經‘痣’。”

飯飯說:“哈,這裏長痣真的代表神經質?我左後背有顆痣,那代表什麽?”

碎花小鱷說:“廢話多。”

飯飯回寢室後,寢室樓門口只剩下碎花小鱷了。遲遲不見垃圾車開來。

太陽一點點老了,變得越來越柔和,那光像蜜一樣厚厚地鋪在地上。風也越來越涼爽,有一只鮮艷的蝴蝶忽上忽下地飛過去。

碎花小鱷一直等,那輛垃圾車始終沒出現。

天空不可逆轉地黑下來。碎花小鱷的心裏越來越冷,她感覺暗中的那個力量太強大了,它可以操縱那個侯先贊阻止她燒床單,它可以操縱飯飯把棒球棒撿回來,它可以操縱垃圾車不出現……

當室外看不清人的時候,碎花小鱷還在緊緊盯著那個垃圾桶。它好像也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碎花小鱷,眼睛一眨不眨。碎花小鱷和它“對視”了一會兒,她懷疑那張床單和那根棒球棒在裏面低聲交談著,接著,她就感覺垃圾桶慢慢朝前移動了。垃圾桶有兩個輪子,需要擡起一側才可以推動,現在,它們就像一條被砍斷了後腿的狗,正用兩條前腿朝前爬著。

碎花小鱷沒有退縮,她死死地瞪著它。

那個垃圾桶在視覺上越來越大了。

終於,碎花小鱷撒腿跑回了寢室。她敗了。

寢室裏很亮堂。碎花小鱷相信,任何恐怖的東西只是在黑暗中嚇嚇人,無論如何都不敢追到有燈光的地方來。

飯飯說:“哎,我那照片能看了嗎?”

碎花小鱷說:“再等一會兒吧,電要充滿。”

季之末對她們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還在iPad上“切水果”。飯飯跑過去,一只手搭在季之末的肩膀上,看著她玩兒。

碎花小鱷走到床前,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床上的紅床單,確定是原來的,這才放下心,躺下了。

幾分鐘之後,飯飯和季之末要去上課了。

飯飯走過來,拍了拍碎花小鱷:“走了,上課去。”

碎花小鱷說:“我頭疼,不去了。”

飯飯說:“老師可點過你的名了。”

碎花小鱷說:“隨他便。”

飯飯俯下身來說:“你總想那些不靠譜的事兒,能不頭疼嗎?我表姐夫是大夫,他說過,假如你總想一件事兒,比方說一把剪刀吧,只要你把心思系在它身上,一直不解開,時間久了就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