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不明飛行人 第四十五章 紙條上的人名(命)

這天夜裏,金鏈男偷偷出門去理發。

黃夕在半空中跟著他。

就在黃夕準備飛下去的時候,他突然失重,從9層樓的高空垂直掉下去……

金鏈男看到他摔在地上,撒腿就跑。

一個發廊妹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黃夕靜靜地趴在地上,紋絲不動,奇怪的是,他身體的四周並沒有血。

大概10分鐘之後,急救車飛奔而來。

它的鳴叫聲似乎驚醒了黃夕,他突然爬起來了。這時候,急救車與他相距大概100米,他迎著急救車,晃晃蕩蕩地走過去。

急救車和他擦肩而過,來到寫字樓下,醫護人員下車找傷者,沒見到人,也沒見到一滴血。

回到羅布泊。

我看見安春紅正在深夜裏吹紙條兒,我突然出現,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紙條兒,看到上面寫著兩個字:黃夕。

我對安春紅說:“給我?”

她小聲問:“什麽?”

我說:“你手裏的東西。”

她猶豫了一下。

我又重復了一遍:“馬上。”

她終於伸出手來,我奪下她手中的那些紙條,放在手電筒下看了看,上面分別寫著那些死去隊友的名字:布布,號外,蔣夢溪,衣舞,徐爾戈,魯三國,老丁,魏早,漿汁兒,馬然而,周志丹……

我用手電筒照著安春紅,她擋住了臉。

我半天沒說話。

我知道我的聲音肯定是抖的,我不能讓她聽出我害怕了。調整了一會兒,我才低聲問:“你在幹什麽?”

她說:“只是一種祭奠……”

我說:“祭奠?”

她說:“我希望他們都升上天堂,像天使一樣無憂無慮地飛翔。”

我說:“我從來沒見過哪個佛教徒用這種方式超度亡者。”

她嘆了口氣,說:“這地方沒有紙錢,沒有高香,只能采取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了。”

我說:“為什麽有漿汁兒?”

她說:“你們說的,有個復制的她也死了……”

我把手電筒放在地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我們敞開談好嗎?”

她說:“佛心晶瑩,我一直是誠懇的。”

我說:“你別跟我談佛了好不好?讓我惡心。”

她說:“不要對佛不敬。”

我說:“我不是惡心佛,我是惡心你談佛。你告訴我,你是誰?”

她說:“安,春,紅。”

我說:“好吧,安春紅,你究竟想幹什麽?”

她說:“現在嗎?我只想回家。”

我說:“我知道,就是你制造了這一切。我很想知道,你會不會讓我們走出羅布泊?”

她淒苦地笑了一下:“周先生,你不要疑神疑鬼了,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大能耐,制造出你們說的迷魂地,喪膽坡,還有不存在的吳城?季風和漿汁兒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一個普通女人,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現在你是我們的全部依靠,如果你也亂了方寸,我們怎麽辦!”

說著,她的眼淚流下來,喃喃道:“不管怎麽樣,我作為一個志願者來到羅布泊,從來沒有後悔過,從來。”

我離開了安春紅的帳篷。

這個女人,要麽有問題,要麽就是神經有問題。

仰望蒼天,夜空浩瀚,我已經失去判斷了。

我多盼望,天外人突然出現,向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們似乎是旁觀者,看得更清楚。

換了平時,我害怕孤單一人的時候看到UFO之類的東西,但是現在我不怕了,我把他們當成朋友。

突然,我發現了一點光亮,轉頭看去,是碧碧那輛車,現在,它停在我們帳篷背後的高坡上。好像有人在駕駛室裏抽煙,或者看手機。

我抓緊口袋裏的電擊器,快步走過去。

趴在車窗上,我朝裏看了看,原來是車載視頻上出現了畫面!

我趕緊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鉆了進去,我在畫面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馬然而。

機場,一個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長椅上打電話。

馬然而出現了,他在瘦男子身旁坐下來,東張西望。

瘦男子沒完沒了地打電話,似乎日理萬機。

馬然而抽個空子說了聲:“郝總,您好。”

瘦男子看了看他,說:“你好,你是誰?”

馬然而說:“我叫馬然而,在您手下的一個房產公司工作過,我是售樓的。”

瘦男子點點頭,說:“噢,你有什麽事兒嗎?”

馬然而說:“公司欠我提成,一直不給。”

瘦男子皺了皺眉:“對不起,我不了解具體情況。你可以去找你們經理談,如果解決不了,你讓他來找我。”

馬然而說:“我知道您管不了那麽多事兒,我不是來找您要錢的,我也要搭乘飛機,碰巧遇見了您。”

瘦男子說:“你怎麽認識我呢?”

馬然而說:“中國有幾個您這樣的富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