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不明飛行人 第三十九章 吹紙條的女人(第2/3頁)

我還是不相信那是什麽遊戲。

如果她是個3歲小孩,喜歡這麽玩兒,那我不會懷疑什麽。可是她畢竟已經30歲了啊,沙漠上這麽熱,呼吸都困難,她為什麽要浪費大量氧氣,吹那些紙條?

如果不是遊戲,那她在幹什麽?

我在沙漠上站了將近一個鐘頭,快中午了,我全身汗流浹背,吸進肺部的空氣就像火似的,實在挺不住了,踉踉蹌蹌地退回了帳篷。

白沙已經回去了。

季風遞給我一瓶兌了鹽的水,我“咕嘟咕嘟”喝下去。

漿汁兒用塊紙殼給我扇風,風也是燙的。

我說:“你們都不要出去了,會熱死人的,天涼一點兒再說。”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沒吃飯,在帳篷裏靜靜地躺著。

太陽就像吃人的僵屍,它站在帳篷外,等我們出去。我們藏在帳篷裏,一秒一秒熬著時間,等待它離開。

我、季風和漿汁兒都沒有睡著。

季風終於說:“我們下水吧。”

漿汁兒說:“好啊!”

季風問我:“周老大,一起去嗎?”

我說:“我不去。”

平時,大家睡覺都穿著衣服,現在她們要去遊泳,肯定得脫衣服,我必須回避一下,於是我爬了起來,說:“我去給白沙送點罐頭。”

季風說:“好。”

我拿起一盒午餐肉罐頭,一盒山楂罐頭,看了看,是河南產的,保質期剛剛過去半年。我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說:“定個暗號。”

漿汁兒說:“暗號?”

我說:“萬一你們被復制呢!”

漿汁兒說:“哦……”

我說:“令,狐,山。”

季風說:“知道了,令,狐,山。”

我來到白沙的帳篷,這家夥正在睡袋上躺著,同樣滿頭大汗。

我把罐頭放在他旁邊,說:“給。”

白沙看了看那些罐頭,說:“謝謝你。”

我說:“別謝我,令狐山給你的。”

白沙說:“他?他應該幫我把這些罐頭帶給微微。”

我說:“白沙,雪山上的類人殺了微微,你要報仇就找那個人去。”

白沙說:“我找不到。”

我說:“那你也不能抓個無辜的人墊背啊。”

白沙看了看我,問:“這些類人殺沒殺過你們的人?”

我一時無語,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殺過。”

白沙說:“幾個?”

我說:“至少5個。”

白沙說:“你作為領隊,你做什麽了?”

我說:“我們沒有能力報仇,我只希望大家活下來,走出去。”

白沙說:“苟延殘喘。”

我說:“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意氣用事。”

白沙說:“當然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惹麻煩,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了。可是,他們殺了我的微微。”

我說:“那你能怎麽樣?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白沙說:“你看過一個新聞嗎?有個母親,她唯一的兒子在沙漠上遇難了,這個母親來到那個地方,開始種樹,用了很多年,慢慢把那片沙漠變成了綠洲。在兒子死去的地方,不停地種樹,那是她唯一的寄托。”

我說:“可是你已經準備結婚了。”

白沙說:“那只是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

我說:“米穗子活著的時候,如果知道你是這麽想的,她會殺了你。”

白沙反問我:“我始終想不通一個事兒——你們和類人也是在羅布泊上偶然遇到的,為什麽他們有個規矩,不殺你們?你們和我有什麽不一樣嗎?”

我肯定不能提起血統,這家夥復仇心切,說不定會對我們下手。

我說:“我們救過一個最老的類人。”

白沙追問:“什麽時候?怎麽救的?”

我說:“我只想說,規矩是可以破壞的,要是你連累了我們,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白沙笑了:“謝謝你的罐頭。”

季風和漿汁兒果然下水了。

她們只是泡在湖邊,露著兩個肩膀,一邊玩水一邊聊著什麽。這個湖看上去太美了,呈現著孔雀藍色。

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和季風、漿汁兒一起去了沙漠上。

我們來到營救人員那個帳篷的位置,我打開了手機,繼續錄制。

漿汁兒說:“這羅布泊到底有多大啊?”

我說:“這片荒漠有10萬平方公裏。”

漿汁兒說:“相當於200個長沙……”

我說:“過去,塔裏木盆地的大小河流都匯聚到羅布泊,比如塔裏木河,孔雀河,車爾臣河,後來一條接一條地枯幹了。很多地方,一年都不降一滴水,蒸發量卻在30000mm以上。”

漿汁兒說:“我來之前查資料,看到一個新聞,2005年的時候,羅布泊還發過一次洪水呢,當時,有個勘路小組被困在這裏了……”

我說:“只能說,這個地方天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