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復制人 第三十五章 沒有底的湖

我輕輕回到帳篷,鉆進睡袋裏,卻怎麽都睡不著,眼前總是出現魯三國那張臉。

睡不著也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擔心,父親再次利用第七感通道鉆入我的大腦,控制我的意識,接下來,說不定他會指令我殺死漿汁兒或者季風!

我們還剩下15個人了。

一夜之間,我們死了三個,照這樣下去,不出5天,我們就全部葬身羅布泊了。最後一個人,估計會暴屍沙漠,無人掩埋。

我沒有吃早餐,一覺睡到11點多鐘。

我走出帳篷,洗漱完畢,去了令狐山的帳篷。

季風不在,外頭熱得像個蒸籠,她卻和漿汁兒、孟小帥一起在湖邊捕魚。吳瑉在旁邊獻著殷勤。

令狐山坐在帳篷門口,靜靜地觀看。我知道,他看的是季風。

我和他坐在帳篷裏,我突然說:“你心律多少?”

令狐山愣了愣:“什麽叫心律?”

我說:“就是說,你每分鐘心跳多少次?”

令狐山說:“哦,我沒測過。你怎麽問這個?”

我說:“隨便問問。”

令狐山說:“反正我長跑5000米跟玩兒一樣。”

我看得出來,他和我聊天心不在焉,一邊說話一邊繼續朝外看季風捕魚。

我說:“你是不是懷疑你的繼父害死了你的生父,然後娶了你的母親?”

令狐山顯然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肯定是這樣。既然他們9個人互相殘殺,既然最後只有他一個人逃出去了,你說死掉的那8個人是誰殺的?”

我說:“那你還來羅布泊幹什麽?”

令狐山說:“我來找喪膽坡。”

我說:“有什麽意義嗎?”

令狐山說:“當然有意義了,可以證明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我說:“怎麽理解?”

令狐山說:“如果我找不到喪膽坡,那就說明,他是故意殺死我父親的,然後編了個謊言逃避懲罰;如果我找到了喪膽坡,那就說明,當時他確實被某種力量附身了,不能自控……”

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我之所以和他聊這些,其實是在試探他可不可靠。如果我感覺他家族的故事是真的,那他就是可靠的。如果我感覺他家族的故事是假的,那他就是不可靠的。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說的是真話。

我說:“現在你確定了?”

令狐山點了點頭:“確定了。”

我說:“為什麽?”

令狐山說:“因為我找到了喪膽坡。”

我說:“這裏根本不是什麽喪膽坡,我們並沒有互相殘殺!”

令狐山看了看我,突然說:“已經開始了。”

我說:“什麽已經開始了?”

令狐山壓低了聲音,說:“昨天夜裏你殺死了魯三國。”

我愣住了。

令狐山接著說:“我知道,他根本不是臥底。”

我說:“令狐山,我告訴你,昨天夜裏我被我父親控制了大腦,處於夢遊狀態。”

令狐山說:“他怎麽可能控制你的大腦?”

我說:“說起來話長,你就當他掌握某種法術吧。”

令狐山說:“就像布布說的——假如今天夜裏他再控制你的大腦,讓你殺死我呢?”

我說:“我不會讓他再控制我的。”

令狐山說:“你怎麽防禦他?”

我說:“說起來話也長,你就當我也掌握某種法術吧。”

令狐山說:“如果我們的大腦都被控制了呢?”

我說:“不可能,只有直系血親之間才有通道。”

令狐山搖搖頭,說:“我不同意。只要有人能進入你的大腦,其他人肯定也能進入你的大腦!”

這話說得我一寒。

我開始懷疑第七感了。它真的只是父母和孩子之間的通道嗎?

打個比方:一條“王”字隧道,似乎只有“王”字能夠通過,那麽,“田”字卸掉兩旁的豎,不也可以通過嗎?

我認為我是被父親控制了大腦,也許這本身就是一種幻覺。

我忽然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說:“我跟大家商量一下,今天就離開這裏,繼續找出路。”

令狐山繼續看季風了,有些悲觀地說:“該看見的我們都看見了,我覺得沒那麽容易走出羅布泊。”

離開之前,我一定要到湖底去看看。

我朝漿汁兒喊道:“漿汁兒!”

她朝我看了看,跑過來。

我和她走進帳篷,然後說:“漿汁兒,我要送給你個surprise。”

漿汁兒說:“值錢不?”

我不動了,就那麽瞪著她。

她說:“好好好好,只要是你送的,我什麽都喜歡,行了吧?”

我從口袋裏掏出那顆天物,它變成了一顆心的形狀。

漿汁兒接過去,很驚奇:“哇哦,太漂亮了!你在哪兒撿的?”

我說:“在沙子下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