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復制人 第二十一章 棋盤不見了(第2/3頁)

我說:“令狐山啊。”

季風說:“周老大,你不要亂點鴛鴦譜。”

漿汁兒說:“那我也是隨隊家屬!”

我說:“你是誰的家屬?”

她說:“我是你妹妹啊,忘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然後說:“走!”

就這樣,我們7個人開了三輛車,首先回到前一個營地,然後從那裏奔向那片雅丹地貌。

周志丹走在前頭,他的車也是在敦煌租的,跟我的車一樣,都是白色路虎衛士,老丁和章回在他的車上。季風走在中間,令狐山在她的車上。我在最後,漿汁兒在我的車上。

季風把車洗得幹幹凈凈,儀表盤很清晰,指針依然指向零。

羅布泊刮起風來,把鹽殼的爆裂聲遮蓋了。看來,今天回去之後,車裏又會被沙土覆蓋。

漿汁兒說:“你給季風算過命嗎?”

我說:“7個字?”

漿汁兒說:“是啊。”

我說:“她和我剛認識的時候,我給她算過。”

漿汁兒說:“她選了什麽字?”

我說:“生,卯,奪,金,心,湖,留。”

漿汁兒說:“天哪,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這麽清楚?”

我說:“那不僅僅是7個字,那是她一生的概括,我當然記得。”

漿汁兒說:“那你記得我選了哪些字嗎?”

我說:“我忘了……”

漿汁兒說:“我就知道!我算明白了,都說男人馬虎,那分對誰!”

我說:“你不想聽聽季風的命運?”

漿汁兒說:“還用聽嗎?季風肯定越長越漂亮,越來越有錢。”

我說:“她的性格很不主流,人生很不規則。外人看起來,她的生活貌似很安穩,其實恰恰相反。她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至少和其他女孩比較起來,她缺乏浪漫。她的童年很不正常,甚至是病態的。她人生的中段漸漸好起來。她在中年之後出軌,或者說找到真愛。她人生之末極其動蕩,不順溜,還好她的內心有個穩固的東西,那可能是哲學或者是境界,支撐著她,使她安然度過。”

漿汁兒沉默了一會兒,問我:“你覺得準嗎?”

我說:“至少有一點是準的——她對我說,她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就瘋了,沒幾年就去世了。”

漿汁兒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她又沖著我嚷起來:“我給你24個小時,去你自己的腦袋裏找找,要是找不到,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說:“找什麽?”

漿汁兒說:“我那7個字!”

我說:“你再選7個不就完了嗎……”

漿汁兒真的感到委屈了,竟然透出了哭腔:“那能一樣嗎!”

說完,她從工具箱裏掏出了一本字典,“啪”一下摔在了我的旁邊。

我們找來找去,始終沒看見那片雅丹地貌。

周志丹把車停下來,大家都下了車,周志丹轉動著大肚子四下張望,說:“你們看,那是我們用石頭壘的標記,應該就在這裏啊,怎麽不見了……”

我舉起望遠鏡四下張望,一片平坦,不見任何起伏。

我說:“看來,它是遊移了。”

老丁說:“那怎麽辦?”

我說:“你想跟我下棋,我收起棋盤回家了,你能怎麽辦?”

老丁就不說話了。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在車上吃了點東西,當做午飯,然後順原路返回。風越來越大了,地動山搖,一片昏黃,三輛車不敢相距太遠,一輛緊跟一輛,像蝸牛一樣慢。

季風走在最前頭,我的車在中間,周志丹的車在最後。

走著走著,我從反光鏡裏看不到周志丹那輛車了,我趕緊停下來,下車朝後看,沒有,它好像憑空消失了,那上面坐著三個人哪!

漿汁兒說:“他們哪去了?”

我說:“車可能壞了。”

漿汁兒說:“那怎麽辦?”

我說:“我們得回去找他們。”

季風走出一段路,估計看見我停車了,她調轉方向,開回來。

她開到我跟前,我對她說:“周志丹他們掉隊了,我得回去找他們。”

季風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說:“這裏離營地不遠了,你和令狐山沿著標記繼續走,先回去。”

季風說:“好的。你們注意安全。”然後,她上車離開。

漿汁兒在我旁邊說:“你算的卦確實準。”

我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為什麽說這個?”

漿汁兒陰陽怪氣地說:“你說她人生的中段會漸漸好起來——她遇到了你,能不好嗎?時時刻刻被關心。”

我說:“又來了。”

我把車開動,在大風中朝回開去,漿汁兒坐在我旁邊,舉起望遠鏡張望。

我們走了四五公裏,漿汁兒說:“他們在那兒!”

我停下車,拿過望遠鏡,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周志丹那輛白色路虎衛士,它停在大約七八公裏之外的地方,旁邊好像還有一輛白色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