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復制人 第二十章 殺手露出尾巴了(第2/2頁)

四眼遊上岸來,似乎很快就忘掉了恐懼,圍著我,使勁嗅起來。我輕輕拍了拍它,說:“回去睡覺吧,沒事了。”

它卻沒有離開,在我旁邊坐下來,看著湖水,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似乎想嚇退什麽。

看來,從明天起,任何人都不要下水遊泳了。

湖裏有東西。

黑夜來臨,它緩緩上升,潛伏在水面之下,觀察著我們營地。它的身體幾乎和水面差不多,不然四眼不可能在湖上奔跑……

天地之間漸漸亮堂起來,擡頭看,一輪圓圓的月亮掛在天邊。算一算,今天應該是陰歷三月廿四,月亮不該這麽圓的。

這裏是迷魂地,本身和外界的時間就不一致,不較真了。

那麽,外界看到的月亮,跟我現在看到的,是不是同一輪呢?

有人走過來。

我回頭看了看,竟然是漿汁兒。

我說:“你也去廁所?”

漿汁兒說:“睡不著了,和你坐一會兒。”

然後,她就在我旁邊坐下來。她穿著黃色睡衣,外面裹著一個灰披肩。

“你想家嗎?”她問我。

“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是家。”我說。

“我想家了。”

“我帶你回去?”

“逗我,你很開心?”

“真的,我可以帶你回去,你可以見到你的家人,只不過那不是真的……”

“我沒明白。”

“我的意思是……催眠。你相信我能催眠你嗎?”

“相信。”

“為什麽?”

“因為我相信你。”

“嗯,你說到點子上了,這是催眠的前提。”

“不過我不會接受你催眠的。”

“嗯?”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心裏的秘密。”

我想了想說:“理解。你一直愛著……吳瑉?”

漿汁兒看了看我:“你覺得他很差?”

我說:“也不是……”

她說:“你說,我很在意你怎麽看。”

“性別不同,看法就不一樣。”

“懂了。”

停了會兒,她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心愛的人一起去天涯海角,就像現在這麽坐著,看看天,看看海。”

我說:“這個不難。”

“你知道天涯在哪兒嗎?”

“我去過三亞,從三亞往西26公裏有個馬嶺山,那裏有塊石頭,寫著‘天涯海角’,不過我覺得那是瞎掰。”

“人們都以為,天涯就在天涯,海角就在海角,我不這麽看,我覺得天涯和海角並不是兩個具體的地方。”

“這個想法有意思。”

“我有個猜想,說不定羅布泊就是天涯,和它相對的地球另一面,南太平洋上的那個點,就是海角。你說呢?”

“我說……如果地球是個腦袋,羅布泊就是一塊斑禿。”

漿汁兒的浪漫情懷並沒有受到影響,她說:“我們算是來過天涯了,我們走出去之後,你會不會帶我去一趟南美洲?”

我把她摟在懷裏,說:“沒問題。只要你的護照沒過期。”

“還有8年呢!”

“願神靈保佑,我們8年之內能離開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沒有神靈。”

我松開了她,問:“為什麽這麽說?”

她說:“我來這裏之前,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第六感冒出來,弄得我很累。可是,現在我就像我們的那些通訊設備一樣失靈了,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那怎麽解釋我們遇到的這些事兒?”

她想了半天才說:“綁架我的那群人是人,但是,他們究竟是什麽人,我估計只有軍隊才能搞清楚。”

我說:“電視上出現的畫面呢?”

她毫不考慮地說:“天外人。”

“天外人?”

“他們比我們發達,就算再發達,他們也是人,人和神有本質區別。”

我說:“看來……我該寫科幻小說了。”

“我不怕神靈,更怕天外人。”

“為什麽?”

“神靈是正能量,就算它害人,也是惡有惡報,有個標準。天外人就不一定了,假如他們是人,我們是螞蟻,一個人踩死一只螞蟻或者一群螞蟻,需要理由嗎?”

“假如有天外人,他們來羅布泊幹什麽?”

“這地方寸草不生,就算他們出現了,也沒人拍照沒人錄像,是他們最好的著陸點。”

“你……怎麽想到了天外人?”

“昨天我在電腦上又看了看我下載的那些羅布泊資料,有個瑞典的探險家叫斯文·赫定,1934年,他進入過羅布泊,還寫過一本書,他說當時的羅布泊像鏡子一樣,有很多野鴨子,很多魚鷗。西南方向有些像飛船一樣的東西漂浮在羅布泊上空……你說那是什麽?”

“你的意思是,那個東西在羅布泊上空漂浮了79年?”

她擡起頭來,突然一下抓住了我:“你還不信!你看那是什麽?”

我順著她的眼睛朝上看了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天上,竟然出現了兩輪圓圓的月亮!